她沒有看那張支票，而是直直地看著唐暖暖的眼睛。
“我笑你，唐小姐。”
她的聲音不大，卻清晰地傳到了對方的耳朵裡。
“我笑你到了現在，還不明白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裡。”
“你說了這麼多，無非是想告訴我，顧書言的世界很危險，我配不上他，我是他的累贅。”
“可你有沒有想過，他為什麼寧願選擇我這個‘累贅’，也不願意回頭看你一眼？”
夏瑩瑩往前傾了傾身子，目光銳利如刀。
“因為你根本不懂他。你只看到了他現在比顧書景優秀，把他當成一件可以彰顯你魅力的戰利品。”
“你享受他的追逐，卻在他真正需要你的時候，為了利益轉身嫁給了他的哥哥。”
“在你眼裡，他，甚至顧家的未來，都不過是你權衡利弊的籌碼而已。”
“而我呢？”
夏瑩瑩指了指自己，笑容裡帶著一絲驕傲。
“我什麼都沒有，我給不了他京城的家世，也給不了他商業上的幫助。但我能給他你給不了的東西。”
“那就是，無論他身價多少億，還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學生，在我眼裡，他都只是顧書言。”
“是一個會給我做飯，會笨拙地安慰我，會在危險時把我護在身後的，我的男人。”
“你以為你用這些所謂的‘真相’就能嚇退我？”
“不，你只會讓我更心疼他，更想陪在他身邊。”
“因為我知道，他一個人在外面戰鬥，一定很辛苦。”
這番話，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，狠狠地扇在唐暖暖的臉上。
她那張精緻的臉，瞬間血色盡失。
“至於這個……”
夏瑩瑩拿起那張支票，在唐暖暖和林菲菲驚愕的目光中，輕輕地、卻毫不猶豫地，將它撕成了兩半，然後是四半，八半……
最後，她鬆開手，那些碎紙片像雪花一樣，洋洋灑灑地落在了桌面上。
“五百萬？”
夏瑩瑩站起身，居高臨下地看著臉色鐵青的唐暖暖，嘴角勾起一抹和顧書言如出一轍的、帶著些許嘲弄的笑意。
“唐小姐，看來你不僅低估了顧書言，也低估了我。”
“或者說，在你的世界裡，所有的一切，包括感情和尊嚴，都是可以用錢來標價的。”
“真可憐。”
她說完最後三個字，不再看她們一眼，拿起自己的書，轉身就走。
唐暖暖渾身發抖地看著夏瑩瑩決絕的背影，氣得將桌上的咖啡杯狠狠掃到了地上。
“啪”的一聲脆響，引來了整個咖啡館的側目。
“她……她怎麼敢！”
林菲菲也傻眼了。
唐暖暖死死地盯著門口的方向，眼中怨毒的光芒幾乎要化為實質。
她輸了，再一次，輸給了這個她根本看不起的女孩。
而且，輸得如此徹底，如此難堪。
“夏瑩瑩……”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。
“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。絕對不會！”
咖啡館裡，空氣彷彿被那撕碎的支票抽成了真空。
唐暖暖和林菲菲臉上的表情，像是凝固的油彩，從錯愕到屈辱，再到一絲不易察er的驚慌。
她們從未想過，這場精心策劃的、穩操勝券的“勸退”大戲，會以如此狼狽的方式收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