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悔恨和一種陌生的情愫，在她心中翻江倒海。
她終於撥通了顧書景的電話。
“暖暖姐！你終於肯理我了！”顧書景的聲音裡充滿了驚喜。
唐暖暖的聲音卻冷得像冰：“顧書景，我們的婚約，到此為止。”
“什麼？為什麼啊暖暖姐？我做錯了什麼？”
“你沒做錯什麼，”
唐暖暖打斷他，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情緒，“你只是不配。”
說完，她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，拉黑了那個號碼。
她甚至懶得去戳穿他的謊言，因為對一個騙子來說，真相是最無力的懲罰。
真正的懲罰，是讓他失去他最渴望得到的一切。
做完這一切，她像是抽乾了所有力氣。
她不知道顧書言去了哪裡，也不知道他是否還願意原諒自己。
但她知道，她必須做點什麼。
她調出助理小晴的號碼，撥了過去。
“小晴，不必查了，我已經知道誰是我的救命恩人了。”
唐暖暖說完，掛了電話。
小晴一臉的懵逼，已經知道誰是救命恩人了？
小晴不由的有些擔憂，害怕唐暖暖真的查到了點什麼。
第二天清晨，顧書言揹著一個簡單的雙肩包，獨自一人站在機場的安檢口。
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座生活了兩世、充滿了恩怨糾葛的城市，沒有絲毫留戀。
手機開機，幾條資訊立刻彈了出來。
【陸明軒：一路順風！根據地就交給我們了！等著你的好訊息！】
【陳默：公司註冊和專利申請的初步法律檔案已傳送至你郵箱，注意查收。】
【林浩：後臺已部署第一層防火牆。】
顧書言微微一笑，將手機放回口袋。
他不再是孤軍奮戰了。
就在他準備過安檢時，手機又振動了一下。
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。
【我是唐暖暖。日記我看到了。對不起。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，你能原諒我嗎？長樂咖啡廳，我等你。】
顧書言看了一眼，眼神沒有絲毫波動，隨手將資訊刪除。
對不起？
如果對不起有用，他上一世就不會死得那麼慘烈。
這一世，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，他只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。
然後，讓那些曾經虧欠他的人，百倍、千倍地償還。
他轉過身，毅然決然地走向那個通往全新戰場的登機口。
唐暖暖聽筒裡冰冷的忙音，比任何惡毒的語言都更傷人。
他看到了她的簡訊，然後，選擇了無視。
公寓裡空曠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，一聲聲，沉悶而空洞。
她蜷縮在沙發上，手裡緊緊攥著那本深藍色的日記。
書頁已經因為反覆翻看而變得柔軟，邊角起了毛。
她不需要再看，裡面的每一個字，都像烙鐵一樣，燙在了她的記憶裡。
她想起自己曾經也皺著眉，嫌惡地對顧書言說：“離我遠點，你身上的味道讓我噁心。”
那是什麼味道？
是張嫂偷偷用最便宜的肥皂粉洗出來的，帶著陽光和青草氣息的乾淨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