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一眼，接起來，語氣緩和了不少：
“喂，永輝兄……對對，你放心，暖暖就是小孩子鬧脾氣，我跟她談談就好了……”
“婚期照舊，對外就這麼宣佈……好，好，你那邊也儘快準備。”
掛了電話，他看都沒看臉色蒼白的女兒，徑直走到酒櫃旁，倒了一杯威士忌，一飲而盡。
“事情就這麼定了。明天，顧家會發布訂婚訊息，你給我安分一點，別再給我惹麻煩。”
唐暖暖沒有再爭辯，她只是靜靜地站起來，轉身向門口走去。
“你去哪？”唐峰喝道。
“回房間。”她頭也沒回。
當晚，#顧氏二少與唐氏千金即將完婚#的話題，在顧家公關團隊的全力推動下，空降熱搜榜第一。
一張精修過的顧書景和唐暖暖的合照，佔據了所有娛樂版塊的頭條。
照片上，唐暖暖笑得疏離而客氣，但經過公關的文案渲染，成了“豪門千金羞澀的幸福”。
評論區一片祝福和豔羨之聲。
【郎才女貌！天作之合！】
【我酸了，這才是真正的王子和公主吧！】
【聽說顧二少還是火場救美的英雄，這是什麼神仙愛情！】
唐暖暖看著手機螢幕上那些刺眼的字句，胃裡一陣翻江倒海。
她沒有哭，也沒有鬧。
她只是點開那張照片，放大，再放大，直到能看清顧書景那張志得意滿的臉。
他們想用輿論逼她就範，想把這樁骯髒的交易粉飾成童話。
唐暖暖關掉手機，走到窗邊，看著窗外城市的萬家燈火。
夜色深沉，她卻前所未有地清醒。
她不能再等顧書言的原諒了。
她不想再做那顆任人擺佈的棋子。
夏雲舟的律師事務所坐落在市中心最高檔的寫字樓裡。
落地窗外是繁華的都市景象，但他此刻卻毫無欣賞的心情。
他捏著眉心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幾個月前，顧書言坐在他對面，雲淡風輕地說出“城西，棚戶區”那幾個字的場景。
悔啊！腸子都悔青了！
那小子哪裡是在諮詢法律問題，分明是把一座金山推到他面前，他卻眼瞎地以為那是一堆垃圾！
就因為買他那套房子花光了積蓄，錯過了這個一本萬利的機會。現在那塊鳥不拉屎的地，價值翻了一百倍！
一百倍啊！他得打多少場官司才能賺回來？
“當初我要是咬咬牙，把這事務所抵押給銀行……”
他痛苦地喃喃自語，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。
就在他捶胸頓足的時候，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。
是城中花園物業的號碼。
他買下顧書言那套公寓後，因為工作忙，一直沒顧上去看。
“喂，是夏先生嗎？”物業經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。
“我是，怎麼了？”
“那個……您在A棟1801的房子，是租出去了嗎？還是賣了？”
“沒有啊，空著呢。怎麼了？”
夏雲舟心裡咯噔一下，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“那就奇怪了，”物業經理的聲音更急了，
“今天早上來了一夥裝修隊，帶著一個自稱是業主的女人，說是要敲牆重新裝修，給兒子當婚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