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方，申鴻已經把紙箱和藥瓶交給了女人。
女人不停地彎腰道謝，眼眶通紅。
申鴻蹲下身，寵溺地捏了捏小女孩髒兮兮卻洋溢著快樂的臉蛋：
“妞妞乖，在家聽媽媽話，爸爸下次再來看你，給你帶更大的毛毛熊！”
小女孩卻緊緊抓著他的衣角，小嘴一癟，大眼睛裡瞬間蓄滿了淚水，依依不捨：“”爸爸……不走……”
申鴻臉上閃過一絲酸楚，但他很快板起臉，故作嚴肅地說道：
“妞妞聽話！爸爸要出去努力掙錢！掙很多很多錢。
給妞妞買新衣服，買好多好吃的！這樣才能保護妞妞和媽媽啊！”
小女孩似乎被“保護”這個詞觸動，雖然依舊不捨，但還是慢慢鬆開了小手，帶著哭腔小聲道：“那……爸爸快點回來……”
“哎！乖！”申鴻重重答應一聲，不敢再多看女孩淚汪汪的眼睛，猛地轉身，幾乎是逃跑般地跳上了貨車駕駛室。
他朝著還站在門口的女人揮了揮手，示意她們趕緊進屋。
然後發動汽車，貨車發出沉悶的轟鳴，緩緩駛離了這片破敗的棚戶區。
韓子夜暗暗記下女人和小女孩進入的那間低矮歪斜的木板房的位置，然後對身旁的炎陽使了個眼色。
兩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，悄無聲息地從屋頂躍下，避開地面的積水坑窪，再次遠遠跟上了那輛破舊的貨車。
這一次，貨車沒有再繞路，而是徑直朝著微風據點的方向駛去。
在一個僻靜無人的岔路口。
韓子夜和炎陽從兩側屋頂悄無聲息地落下，穩穩擋在了卡車正前方。
申鴻嚇得猛踩剎車！
“吱吱——”
破舊的卡車發出刺耳的尖叫，在距離兩人不足半米的地方驚險停住，車頭因為慣性猛地下沉。
申鴻驚魂未定地從駕駛室窗戶探出頭，看清擋路的人後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，結結巴巴地問道：
“是……是你們？你們……怎麼跟來了？”
韓子夜上前一步，目光平靜，輕聲道：“剛才的事，我們都看到了。聊聊吧。”
申鴻看著韓子夜和旁邊抱刀而立，眼神冷冽的炎陽。
嘴唇哆嗦了幾下，最終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，頹然地低下頭，沉默了片刻，才啞聲道：“……上車吧，車上說。”
韓子夜與炎陽對視一眼，炎陽微微頷首。
兩人繞到副駕駛座，拉開車門上了車。
駕駛室裡瀰漫著一股機油和廉價菸草混合的味道，空間狹窄，各種雜物堆砌。
關上車門，隔絕了外面的冷風，卡車重新啟動，緩緩超前開去。
韓子夜直接開啟了話匣，試探道：“你一直在城務組？”
申鴻雙手緊握著方向盤，指節有些發白，目光盯著前方空無一人的道路，低聲道：“不……之前，我在燈塔組。”
“燈塔組？”
韓子夜瞳孔微微一縮。
“能從危機四伏的燈塔組活著回來的人可不多啊。”
“嗯。”
申鴻的聲音更低了，“而且那時候，我還只是個普通人，不是超凡者。”
韓子夜心中暗震，情況已經確認無誤了——
能從普通人時期就在燈塔組服役並存活下來，又姓申，名字一致，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屠夫的弟弟。
但他壓下了立刻相認的衝動，繼續聽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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