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臺琰凜將紙船展開,細讀上面的經文。
“蓼蓼者莪,匪莪伊蒿。哀哀父母,生我劬勞。”
“蓼蓼者莪,匪莪伊蔚。哀哀父母,生我勞瘁….”
“欲報之德,昊天罔極…”
每一個紙船上都用血墨寫了經文。
澹臺琰凜看著這些真摯的悼詞,心裡有些觸動。
往日嬪妃們只知哄他開心,在他面前展示自我,表面看著十分順從,但其中真心有幾分就未可知了。
作為帝王,他對待後宮嬪妃,都是一樣的態度,只需要她們侍奉好君主,他就能給她們除了真情以外的無上寵愛。
而如今,他居然會因為這些手寫的經文,心裡有了前所未有的情緒。
想到那日宮宴,虞美人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,澹臺琰凜心中對她多了幾分愧疚。
“陛下,那些紙船…”
“都撿起來。”說著帝王朝著雪來居的方向去。
謝昭虞迴雪來居直接走的鐘粹宮正門,一進門,就被江貴妃的人攔在院子裡。
江貴妃在宴會上被貓抓傷了臉,這會兒正沒處洩火呢。
沒想到虞才人這狐媚子敢違反宮規跑出去。
想到上次喝獸血的事情,她肚子火氣地從殿內走出來。
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攔在院子裡的人:“虞才人你好大的膽子,陛下將你禁足在宮裡,你竟敢違反宮閨私跑出去。”
“來人,去扒了虞才人的宮服,杖責二十。”
這個狐媚子生得這樣好看,還不是被長公主拿下,今日陛下心情不好,也不會來宮中。
誰會記得她這個小小才人。
謝昭虞被鍾粹宮的幾個宮女按在地上動彈不得。
月枝見幾個宮女就要上前扒主子衣服,急忙起身就要跑出去找人。
奈何剛站起來,就被鍾粹宮的大宮女綠芙攔住。
“把她給本宮按住,還想替你主子求救,真是找死。”
謝昭虞掙扎著,臉色沉沉地看著上面的人:“貴妃娘娘,嬪妾就算觸犯宮規,也應該稟明瞭皇后娘娘,再處置。”
“宮裡可未說過等級高的妃嬪可以對低的妃嬪濫用私刑。”
江貴妃眼眸發狠的盯著她,從臺階上走下來,給了她一巴掌,捏住謝昭虞的下巴冷笑道:“本宮是貴妃,你只是個小小的才人。”
“本宮家世顯赫,你一個教坊司出來的狐媚子有什麼資格在本宮面前叫囂?”
“本宮殺你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。”
皇后算什麼東西,敢用皇后壓她,要不是當年皇后丈著做宰相的父親,這後位本該是她的。
今日既然有了機會,她必定要這個狐媚子去死。
“愣著做什麼?扒了她的宮服,仗打…”
“貴妃這是要扒了誰的宮服?”江貴妃話未說完,一道充滿帝王威嚴的聲音打斷了她。
她猛地抬頭,只見帝王鳳眼微沉,似笑非笑地走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