茗揚長安

第26章 九九歌

棲霞聽著傅小郎的傾訴,滿是心疼。但她也清楚,這是人家父子之間的事情,自己終究是個外人,不好過多介入。

她溫柔地說道:“小郎,記得上次我送芍藥花給你時說的話嗎?花不必一直盛開,如果累了,偶爾枯萎幾天也無妨。等有了陽光雨露,便又會生氣勃勃了。”

傅小郎抬起頭,眼角還帶著未乾的水痕,用力點點頭:“我記得哥哥說的,行道如琴絃,緩急得中道。”棲霞看著他,欣慰地點點頭,可心裡還是忍不住擔憂。

用過早食後,棲霞將小郎送回傅家。一路上,兩人都沒有說話,氣氛有些沉悶。

很快,他們便來到了傅家。傅家的門臉在西市中算得上氣派,前面經營著一家叫“墨香齋”的書坊,雕樑畫棟,牌匾上的字跡剛勁有力,彰顯著主人的文化底蘊。後面則是住家,硃紅色的大門緊閉著。

棲霞看著這氣派的書坊,心中暗自思忖:經營書坊,主人必定也是讀書人,難怪言辭中看不起商戶了。只是他自己,如今不也是商戶嗎,賣書的就一定比賣茶的高人一等嗎?須知茶香、墨韻並無高下,倒是他著相了。

這時,店裡的夥計看到他們二人過來,忙不迭地進去報信。不一會兒,傅父走了出來。他看到棲霞和傅小郎,臉色並沒有多好看,但今日似乎因為心情放鬆了些,少了昨日的戾氣,多了幾分讀書人的儒雅。他對著棲霞勉強行了一禮,說道:“犬子這兩日打攪了小哥,倒叫我過意不去,得空再備禮上門致謝。”

棲霞根本不在意他是謝還是不謝,本想著把小郎送到就回轉,可她那愛管閒事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發作了。她對傅父說:“傅家郎君請慢!我無意介入傅家家事,只是和小郎相處幾日,甚是相得。因此想贈一句話予傅郎君:凡事欲速則不達,拔苗助長不可取。”

傅父聽後,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,他眉頭緊皺,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,反唇相譏道:“小哥這話從何說起?這讀書科舉,本就是他該走的路,我不過是督促得緊了些,怎能說是拔苗助長?小哥一個外人,不懂我傅家的事,還是少管為妙!”

棲霞聽了這話,心頭的火氣“噌”地一下就冒了起來。她強忍著怒氣,叫小郎先進去。小郎看了看棲霞,又看了看父親,眼中滿是憂慮,但還是聽話地走進了家門。

等小郎進去後,棲霞再也忍不住了,對著傅父猛烈開火:“你一心只鞭策他讀書,我倒要問問,你是真心把他當自己的兒子,還是把他當作光宗耀祖的工具?你把他當陀螺一樣抽打,根本不顧忌他是不是受得了。他是人,是肉體凡胎,會累會困會痛!你作為父親,是否注意過他的手腕?那上面的傷疤是怎麼來的,你知道嗎?”

傅父聽了這些話,臉色煞白,身體微微顫抖。他張了張嘴,想要反駁,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他沒想到,這個比自己兒子大不了幾歲的少年,竟敢如此大膽地指責他。

棲霞氣咻咻地離開傅家,回到隱香閣。剛進門,就聽前堂傳來仇靈雨清凌凌的嗓音:“棲霞,你回來得正好!”

仇靈雨今日穿著一身緋色寬袖長裙,裙襬曳地,肩上挽著輕柔的月白加泥金紗羅披帛。站在門廳正中,披帛隨風飄動,為她更添幾分靈動優雅。

她款款向棲霞走來,玉指往西牆一指:“要我做賬房,這茶肆的規矩就得改。從今兒起,那幅《陸羽烹茶圖》得換成《九章算術注》,夥計晨起先背九九歌,每日考查,可別讓人笑話我們隱香閣的夥計簡單的賬都理不來!”

“沒問題,您說了算!”棲霞一口答應。開玩笑,別看仇靈雨現在名義上不是東家,但她還是掌握七成九商股的大股東,這個茶肆真正的老闆是誰,棲霞還是拎得清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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