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他手一招,身後一個健僕就要上來拉棲霞。傅小郎臉色蒼白,又急又氣,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對準自己的手腕道:“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,與小哥哥無關,我罰自己,阿耶消氣可好?”
說完手上用力,就要劃下去。
傅父和健僕皆臉色大變,眼看已經攔不住了,一隻手從斜後方伸過來,穩穩抓住了小郎的手腕。
棲霞臉色異常嚴肅,雙眼緊緊盯著傅小郎:“小郎,這只是一場誤會,解釋清楚就沒事了。記住,沒有任何人和事值得你傷害自己。”
傅父嘴唇顫抖,目眥欲裂,似乎受到了巨大的衝擊:“身體髮膚受之父母,你竟然當著父親的面,以傷害自己的身體為要挾,逆子!”
小刀咣噹落地,小郎雙膝跪地:“是書禹錯了,但求阿耶不要為難小哥哥,讓她走吧,阿耶若有氣,再動一次家法便罷了!”
說完,小郎伸出本已紅腫不看的雙手,高高舉起,等待戒尺落下。
棲霞輕嘆一聲,上前合掌將小郎的雙手握在手中,又輕輕將小郎從地上拉起來:“小郎,讓我和你阿耶談一談吧。”
小郎留在房間裡,棲霞和傅父一前一後走到後院中庭,在石桌椅兩邊相對坐下。
棲霞表現平靜,傅父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,眼睛裡全是嫌惡,鼻子裡還發出一聲冷哼。
一陣冷風吹過,雖已初夏,身上還是泛起涼意。棲霞覺得,如果在石桌上擺上一壺熱茶,暖暖身子,接下來的交談效果會更好。
還是美中不足。她不無遺憾地想。
傅父不耐煩地開口了:“傅東家不請自來,到底想說什麼?”
他特意在“不請自來”四個字上加強語氣,透著滿滿的諷刺感。
棲霞好像完全聽不懂,她微微一笑,藉著月光細細打量了傅父幾眼,問道:“傅郎君祖上可是官宦人家?”
傅父一愣,臉上閃過一抹警惕,人也不自覺坐得更直:“你問這個做什麼,和你有關係嗎?”
棲霞一笑,接著問:“我猜,傅家祖上的官職和茶有關係?特別是和顧渚紫筍有關?”
傅父的臉色頓時變得比方才更加難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