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你你……”大方結結巴巴,“你是個娘們?”仇靈雨在一旁笑得雙肩顫抖,手中把玩的蘭花剪差點掉下來。
“叫姐姐。”棲霞正襟危坐,“江湖兒女,不拘小節。我扮男裝是為行走方便,並非有意欺瞞。”
大方咂摸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麼:“你不僅是女子,還是個小尼姑!”
棲霞面無表情:“對,我曾經是個小尼姑,但現在是隱香閣的大掌櫃,你的頂頭上司。”
大方這才醒悟到,自己是這個三人食物鏈的最底層,不禁悲從中來。他撓撓頭:“我沒什麼好自我介紹的,大方,以前是牛頭寺的和尚。”
儘管已經相處了一段時日,仇靈雨依然對大方看不順眼。
“我這隱香閣倒不像茶肆,改成寺廟得了,來的都是和尚尼姑。”她多少有點陰陽怪氣。
“東家有所不知,”棲霞立馬狗腿地接話,“你道我為何有一手煎茶的好本事?蓋因這茶道,從來就和佛寺大有淵源。茶聖陸羽,他是個孤兒,從小被龍蓋寺住持智積禪師收養,在佛寺裡學會了茶道,後來將煎茶之法著作成書,傳揚開來。我師父仰慕陸羽,也喜歡鑽研品茶煎茶,我呀,耳濡目染,就學會啦!”
棲霞又指了指大方,“再說大方,雖然不學無術,手腳不乾淨……”
大方聞言,不服氣地瞪了過來。
棲霞面不改色:“但也有他的優點。你是貴女,不方便拋頭露面;我是外鄉人,對長安兩眼一抹黑。大方不同,他是土生土長的長安人,對長安的大街小巷、風土人情門兒清。咱們置這個宅子,不都靠大方跑進跑出?”
仇靈雨聞言默默點頭,大方則驕傲地挺直了胸膛。
“東家既然決心要隱姓埋名、隱於市井,有大方這樣的潑皮……不,小老百姓做掩護不是更方便?”
仇靈雨想了想:“也罷,看他最近挺勤快,我就留下他。但是,小偷小摸的性子必須給我改了!汙了我隱香閣的名聲,我打斷他的狗腿!”
“東家放心,包在我身上!”棲霞胸脯拍得山響,“我自有法子治他!”
大方裝作沒聽見,對著仇靈雨露出諂媚的笑容:“那個……東家,既然你對我挺滿意的,那月銀,是不是能漲了?”
棲霞也跟著露出諂媚的笑容:“東家,我這個掌櫃的月銀,是不是也能有了?”
仇靈雨漫不經心地用小剪子整理著手指上的死皮,吹了口氣道:“急什麼,第一個議程還沒完,我還沒做自我介紹呢。”
棲霞和大方面面相覷,心道:你這女魔頭竟然要自報家門?
仇靈雨微微一笑:“我姓仇,當然,仇家是誰說了你們也不知道。但有一件事你們得知道,那就是我從家中帶出來的金豆子,為了置這個鋪面已經花得精光。”
啊?!棲霞二人如遭晴天霹靂。
“所以,你們想要月銀,就得自己努力去掙。加油。”仇靈雨笑得甜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