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月立時打斷了司馬靖即將講出口的話，一字一頓道：“可那是先帝不是皇兄你啊！”
“為何連你也是這般說法……”司馬靖心中更加堅定，李家與太皇太后一心將蓀柔郡主嫁入皇宮，定是另有圖謀。
阮月跪下，眼中含了淚，但聲音仍然堅定。
她道：“太皇太后連同李家同謀害死德賢皇貴妃，放縱惡徒害我母親，皇兄！您曾答應過月兒的，會給月兒做主的！”
司馬靖沉默了，將她扶了起來，緊緊摟在懷中，久久不出一言。
阮月更加認定心中所猜，眼淚便不自覺地流了下來，用力的掙脫開他的手。
她連連向後退了幾步，輕吼道：“皇兄，即便李家野心勃勃，你仍然執意要冊立李戚依嗎！這樣只會徒增李黨士氣啊！”
“月兒……要以大局為重啊！這是你常提醒朕的啊！”司馬靖向她靠著。
阮月卻將他遠遠推開，依然向後退，自嘲著：“您是帝王，是萬民之主，自然是要以大局為重的，可我呢！我沒了父親，我的母親也沒了母親啊……”
他靠近她，見她如此神色，實在不知所措：“月兒……”
阮月閉上眼睛，淚水順著臉流了下來：“皇兄何時對不起我，帝王本該如此的，三宮六院，是我太小心眼了……”
“呵呵，這天下，究竟是皇帝的天下，不是萬民的天下……”阮月不敢想象，有了這樣的皇后，李黨會如何變本加厲的魚肉百姓，逞兇肆虐。
“月兒再也不願，不願同與我殺父仇人有關的人站在同一屋簷下！何況……”言致此處，阮月不再說話。
司馬靖聽她如此一說，語氣也愈發地重了起來：“難不成月兒從此以後再也不見朕了嗎！”
阮月更是怒瞪著他：“月兒不敢！皇兄請回吧！茉離！送客！”
茉離在外頭聽著這咆哮陣陣，更是不敢進門。
“月兒……”司馬靖氣焰霎時軟和了下來，第一次見阮月如此跋扈，如此委屈的模樣，心裡萬分不是滋味。
司馬靖轉而柔聲細語，慢慢將道理講與了她聽。
“月兒，昔日越王勾踐曾被吳王夫差降伏，勾踐佯裝稱臣，為吳王夫差養馬，吳王患病，勾踐曾親口為其嘗糞，獲得信任，被放回國。”
“他在頭頂掛上苦膽，時嘗苦膽之苦，憶在吳國所受的侮辱，以警示自己勿要忘曾經。歷經多年艱苦磨練，越王終於一舉滅吳，殺死夫差，復國雪恥。”
司馬靖耐心說著，一字一句都是承諾種種：“月兒，待時機一到，朕定是會替你父親討回公道的！切記忍辱負重才得以功成！”
阮月不語，抽泣了許久以後，才慢慢地擦掉眼淚，如今她除了司馬靖，還能信誰，也唯有他能將這冤案明於天下，以告亡者之靈。
“月兒，朕以亡父之名起誓，倘若日後未雪阮氏之冤，日後定當萬劫不復，五馬分屍……”司馬靖再次走近，環緊了她。
將她的耳朵貼在自己的胸口之處，溫柔的手掌輕輕幫她擦乾臉上的淚痕。
在他懷中，緩緩聽著他的心跳，阮月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。
她聲音不失哽咽：“皇兄，我父親母親受了一輩子的冤枉，甚至於我母親現在身子都曾不好過……”
“皇兄知道，都知道！”司馬靖將她淚水拭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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