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月無奈道:“不小心摔了而已,哪有什麼大驚小怪的……”
阮月對著鏡子,細細端詳著自己身上,確確已是滿身疤痕。
她漫不經心問道:“茉離,你從前是跟在皇兄身邊的,你可知當年三姨母在和親之前,與古家究竟有什麼故事?”
茉離一邊給她簪起頭髮,一邊道:“正如夫人所說的那般,郡主還想知道些什麼?”
“我覺得母親並未講完全……”阮月托腮沉思,猶記得平赫夫人當日在和親時傷心欲絕,如今回想起來,倒十分蹊蹺……
茉離若有所思,明白此事即便自己不說,再叫主人向別人打聽了,只恐更為草率。
便老老實實供了出來:“平赫夫人和親那時已經聽說古家滿門被滅,必定是傷心的。”
“據茉離所知,陛下那時還查過這件事,只是後來不知為何便不了了之了。”
“查過之後,不了了之……”阮月愣神自言自語。
憶及上回在壽寧殿中的刺客蠱毒一事,到了案子最後,司馬靖也是這般,似乎並不上心詢查刺客,難道這事兒與古幻窕有什麼關係不成?
茉離奉上一盞才沏好的茶水,再問道:“郡主,這都是些陳年舊事了,還問這些做什麼?”
阮月無心飲茶擺了擺手,手中擰著的娟子才緩緩鬆了開來:“沒什麼……走吧!陪母親用晚膳!”
城外,陰雲綿綿。
古幻窕站在墳冢之前,手握家傳的劍穗,抽泣著:“父親母親,是幻窕沒用,沒能為你們報仇,也沒能好好護著平赫夫人,現下連她都沒了……”
阮月睡夢之中,獨立站在樹下,眺望著遠方,灰濛濛的天,見不到一絲陽光透進,她焦急的盼著那個人的到來。
只見樹後飛速閃過一個人影,看不清楚臉面,頓然停在她面前,冷冷問道:“你可是在等我?”
阮月轉身點點頭,望著眼前的黑衣人,她不禁用手扯下了蒙在她臉上的面紗,一片模糊以後,剛想看清出她究竟什麼模樣。
突然一道閃電劈在了阮月手上,所幸她及時收手,對面的人卻霎時不見了蹤影。
“古家冤枉啊……”
“我死的好冤啊……”
“救命……”
許許多多空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,傳入阮月耳朵,阮父的面容也霎時忽閃忽現。
她腦袋劇烈疼痛起來,瘋狂的搖著頭:“不要再說了……不要再說了……啊……”
“父親……父親……”
阮月霎時從夢中驚醒,日頭悄悄爬了上來,正值寒冬臘月裡,外頭的風呼呼的颳著窗紙,她卻滿頭大汗怔坐在床上,衣襟也溼了大半。
門外守夜的茉離忽聽到裡頭的喊叫,立刻想都沒想便推了門進來,急切問道:“怎麼了主子?”
她坐到阮月的床旁,手帕輕輕的替她擦去汗水,見阮月衣服汗浸透了,茉離轉身去了櫥櫃:“是不是做噩夢了?奴這便替您拿件新衣裳!”
阮月怔在床上,細細沉思,滿心疑問,古家是否真有冤屈?或者真似古幻窕所說的,此冤是與皇兄有關?也與父親之冤有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