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左右為難,才答道:“父仇於我如重重枷鎖,不報此仇,女兒豈不枉為人子女了,此事未了,女兒決不出閣!”
惠昭夫人也勸不了她復仇心意,更是深嘆了口氣:“月兒啊月兒!你切不可因父仇而喪失理智與善心,否則同那行惡之人還有何不同?”
“母親也與你講了多次,母親不想復仇,只求雪冤,你要記在心裡才好!”
“母親!”阮月抬眼望向母親,恐再說了幾句便要氣著尊長,她才停住前話順從於母親:“母親莫動氣,月兒記下了記下了!”
阮月自她房中出來後,便遊遊蕩蕩行至阮氏家祠,瞧著父位靈前蠟燭悠悠燃盡。
她清掃了一番,在蒲團上獨坐於天亮,直至下人們叩門進來,這才回了房去,想著歇上一歇後再進宮同靜妃說話。
日頭徐徐上升,忽而一聲促然敲門之聲竟從前廳傳了過來,渾厚而有力的聲音不斷拍打……
阮月揉揉眼睛,她喚道左右,但久久不見一人進來伺候,身子雖醒,她頭腦確實中昏昏沉沉不得精神,倏爾聽得外頭嘈雜聲不斷……
阮月立時推開了門,喚了一婢女至跟前,問道: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那婢女跪下瑟瑟縮縮,久久才答道:“奴……奴不知……”
阮月揉了揉太陽穴,怒道:“你這模樣分明是知曉的,究竟是怎麼了?你快些講!”
“聽聞宮中傳言,道二王爺在江州遇刺,葬身於火場,屍骨無存……”
“屍骨無存”四個大字迴盪在腦中,阮月霎時腰間一軟,癱坐在地,正逢桃雅趕了來,忙將她扶了起來。
只見那婢女想溜,卻再次受阮月叫住,她想了一想還是將這婢女放了去,阮月緊緊拽住桃雅衣衫,緩和了許久才吩咐下去。
“桃雅,這是不是真的?既是傳言,那定是有人散播的,屍……屍骨無存……這怎麼可能,人死定然有屍,你快著人去打聽打聽……”
“主子……”桃雅矛盾左右,不知如何。
“快去!”阮月極力平復思緒,拼命警戒自己“冷靜”二字,卻還是毫無用處,出了大事,此刻王府與皇宮究竟如何混亂,現下還不得而知。
御書房中,司馬靖背對送訊之人,扶額沉思,底下已是哀嚎聲一片,他不禁心煩意亂,勃然大怒:“活未見人,亡未現屍,號什麼喪,滾出去!”
他拍案而起,行下御下之令:“命勳伍軍直騁江洲,哪怕將整座城池翻了過來,也要尋到二弟!”
允子躬身而至,眼見著主子這般氣憤,卻又不得不稟:“陛下,太后娘娘來了,這……”
“皇帝……”由外至內傳來了太后顫顫不平的聲音。
安嬤嬤用盡全力攙扶著她,生怕哪個不注意,便會使主子摔下了身去,太后聲淚俱下:“皇帝……二郎他……”
司馬靖立即上前扶住母親,將下人們摒退了出去:“母親,您先別急,朕已差了崔晨前往江州去,倘若有了訊息,定會快馬傳回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