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著法劍的手臂微微顫抖。
面色蒼白如金紙。
兩人均到了強弩之末。
白川也裝出一幅氣喘模樣。
實則他一身法力依舊充盈,保持全盛姿態。
若他此刻出手,或能將這對師兄妹一鍋燴了。
可白川只是不著痕跡的向後靠著身形。
準備隨時遁走。
他可沒忘了,這兩個可不是沒有跟腳靠山的散修。
如果白川所料無差,兩人背後都有元嬰尊者的影子。
血魂子張口吞下一枚猩紅丹丸。
他雙目赤紅,恍如血洗。
“師妹,就此罷手如何?”
血魂子道:“日後你我大道朝天,各走一邊,井水不犯河水,如何?”
“我可與你立下重誓。”
到了此刻,他仍舊沒有放棄用神通擾亂血元子心神的動作。
實則兩人都心知肚明。
絕爭一起,便只有一人能活著離開此地。
血元子雙耳雖被自己毀去,可血魂子的聲音還是灌入腦海。
她以屠戮萬靈的劍氣將雜念全部斬去。
而後竟是身劍合一,朝血魂子撞去。
赫然擺出了同歸於盡的慘烈姿態。
這已是能威脅雙方性命的搏殺。
故而其身後師長留下的手段在此刻發揮了效用。
先是一道遮天蔽日似的血色魔影撐天而起。
那龐然氣機讓白川心頭震顫。
此乃元嬰手段。
可緊接著一道森然劍氣自血元子身上顯出。
兩道元嬰手段相對片刻,然後一齊縱上天穹,撞向更上層的碧霄天去了。
如此就是制衡,全憑修士個人手段。
白川看的咋舌不已。
若是他方才出手,這兩道元嬰手段就要衝著自己來了。
就是現在他也不能出手。
血河宗能接受弟子間的互相殺伐,可接受不了旁人擊殺本門弟子。
不過按他與血元子的約定,此刻當是他動一動的時候。
血光散去,血元子持劍將血魂子釘在瓊霄天之上。
法劍穿過其丹田,戮生劍氣鎖死了血魂子一身生機。
可血魂子的手爪也洞穿出了血元子的心口。
赫然是個同歸於盡的局面。
若沒有白川在場,的確會發展成這樣。
兩人現在都在彌留之際。
可現下區別就在於血元子有白川這個援手在旁。
白川伸手一攝,血元子的身軀倒飛而回。
掌心撫上血元子後心,一身渾厚法力注入,為其療傷。
這便是他與血元子的約定。
若兩人到了這般田地,便由白川出手,為血元子留下一線生機。
取出一枚血元子事先交與他的丹藥。
白川以法力將其震碎,一股濃郁的血液馨香湧入鼻端。
血元子的身軀一顫,將丹藥全數吸納。
白川的手掌一觸即收。
他能察覺到血元子身軀中還有旁的氣機藏匿。
若是白川此刻起了歹念,怕是要引來不可知的變故。
他並未輕動,只是將法力籠回自身。
防止被種上什麼追蹤手段。
半柱香後,血元子回過氣來。
她咳嗽連連,面色蒼白無比,險些維持不住蹈空而立的身形。
她看向白川,虛弱道:“多謝道友援手。”
白川搖頭道:“你我約定分內之事,道友不必如此。”
血元子看向被她法劍釘在瓊霄天上的血魂子。
她面色複雜,接連吞服數種丹藥。
法力略微恢復後,她便飛遁上前。
目光垂下,不知作何想法。
血魂子此刻虛弱無比,張口欲言,口中卻用處大股鮮血。
她一掌擊在法劍柄上。
薄如蟬翼的法劍透體而過。
而後血魂子雙目暴凸,身軀就此炸裂。
被劍氣撕成無數血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