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裡的頤指氣使像根細刺紮在空氣裡。
聞言,顧承允握著煙的手指頓了頓,指腹摩挲著煙身輕笑出聲。
青煙繚繞中,他抬眼望向站在沙發前趾高氣昂的老婦人。
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這拿“長輩”的架子來命令他。
指間的灰燼簌簌落在菸灰缸邊緣,顧承允緩緩直起脊背,稱身隨著動作牽出流暢的褶皺。
楊母下意識地往前踏出一小步,眼看著他夾煙的手抬起來,以為他要起身相迎,嘴角露出笑容,連客套的話都已經想好了。
可那截菸灰落盡後,顧承允只是輕輕地彈了彈菸灰,骨節分明的手隨意地搭在辦公桌上,依舊保持著半倚的姿態,目光平靜地落在她僵住的笑臉上。
“小顧!”楊母按捺不住脾氣大喊一聲,“我可是你丈母孃!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嗎?”
尖銳的聲線穿透在辦公室內,太陽穴突突跳著的青筋暴露了她的怒火。
這小子是故意和她拿喬啊。
顧承允修長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輕點兩下,目光從菸灰缸轉移到她那漲紅的臉。
下頜線在光影裡繃出冷硬的弧度,抬起手朝著茶几上的青瓷水壺隨意揚了揚,壺嘴正嫋嫋冒著熱氣:“沙發在這,茶水也有,你自便。”
楊母只覺得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刺得她眼睛疼,緊緊攥著手指甲嵌入掌心。
她不禁想到了之前見到單磊的時候他的態度,那可是招待得妥妥當當,幾乎要把她當成親媽一樣的對待。
哪裡像眼前這個男人,漫不經心的不把她當回事。
楊母也不和他客氣,直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,眼角的餘光瞥向顧承允,嘴裡唸唸有詞:“小顧,你在做人這方面真是不怎麼樣,和我閨女上一個男朋友比起來真是差得遠了!”
“是麼?”
顧承允不以為然,看著手中燃盡的香菸摁滅在菸灰缸中,他淡淡的問:“你說說看,他哪裡好啊?”
楊母自認為她激起了男人的攀比欲,將單磊的好統統說了出來。
“他第一次見我就給我端茶倒水,一口一個阿姨的叫著啊,還請我在大飯店吃飯……”
楊母嘴巴不停地說著,唾沫星子也是到處飛舞。
她越說越起勁,幾乎要把單磊誇得飛到天上去。
而顧承允只從她的話語裡提取到了關鍵資訊,不就是對她低三下四,給她花錢麼。
他覺得楊思怡和他說過楊母的事蹟還是太保守了。
這個老婦人比她想象中的更要貪婪。
楊母一邊說著一邊觀察顧承允的反應,見他還是無動於衷,心中不禁有點納悶。
都說了這麼多,怎麼一點兒表示都沒有呢?
她先前就聽別人說過,越是有錢的人就越小氣,難道還真是?
楊母已經說得口乾舌燥,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兩大口下肚。
看樣子,她需要上大招才行。
“小顧,你聽聽我閨女前男友那麼好,你怎麼就比不上人家呢!”
說到這,楊母還很惋惜的搖頭嘆了口氣,“也不知道我家那丫頭是怎麼想的,竟然和他分手跟了你,就是可惜了人家願意出那麼多的彩禮啊。”
最後一句話才是關鍵。
楊母看向顧承允,他總算是有了點反應。
顧承允明白了她的意圖,順著她的話問:“哦?多少彩禮啊?”
“這個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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