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母抬起手比劃了一個“二”。
根據顧承允所瞭解到的資訊,當時單家和楊母單獨見面聊兩人結婚事宜談得彩禮是十八萬八。
到了他這邊竟然還漲了一萬多。
顧承允在心中冷笑,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表情,問:“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是要談彩禮了?”
楊母見他還挺識相,點了點頭,“我就說嘛你是個聰明人,不會不懂我的意思。”
顧承允沒有搭腔。
楊母繼續說道:“你看我閨女放棄了之前那麼高的彩禮和你在一起,肯定是喜歡你的,既然這樣你作為男人總不能白嫖吧?”
說著她給了一個眼神暗示。
顧承允還真是沒想到楊母會用“白嫖”這個詞來形容他和楊思怡之間的關係,把她女兒當成什麼了?
顧承允強忍著心中的怒火,臉色微微冷下來,問:“你想怎麼辦呢?”
楊母心中一喜,眸中精光一閃,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便脫口而出:“當然是談好彩禮把你們的事情給定下來啊!”
“當事人不在,也能談?”顧承允帶著一絲疑慮問。
楊母隨意地揮了揮手,臉上滿是不以為然的神色:“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做主,我這邊談好了告訴她就行了。”
此刻她心中盤算的是儘快把彩禮錢攥在手中,好給她的寶貝兒子存著當做以後娶老婆的本錢!
顧承允早已將她眼底的貪婪和算計看得清清楚楚,儘管心中已經明瞭,卻依舊按捺著情緒追問:“可是我怎麼聽說你女兒不想結婚呢,你確定能做得了她的主?”
楊母的瞳孔驟然收縮,這可是關乎彩禮的關鍵時刻,容不得半點閃失!
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脫口而出,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弧度:“她一個丫頭片子知道什麼,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,不結婚像什麼話!”
顧承允垂眸沉默,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手中的咖啡杯。
他能感受到楊母話語裡的蠻橫與霸道,心底湧起一陣難以抑制的厭惡。
見他不搭腔,楊母猛然站起身,激動地差點把桌上的茶水給撞翻了。
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跨到顧承允面前,眼神裡滿是急切與貪婪。
她十分肯定的說:“小顧你就放一百個心!咱們先把事情敲定,至於我閨女那邊我自然有辦法!”
說著,她還伸手拍了拍顧承允的肩膀,那力道彷彿要將承諾都拍進他的骨頭裡。
顧承允不動聲色的往後撤了撤,躲開了她過分親暱的觸碰。
看著楊母那副勢在必得的模樣,他腦海中已然浮現出一副畫面。
楊母居高臨下的站在楊思怡面前眼神冰冷地望著沒有依靠的楊思怡,甩出一句不容反駁的“彩禮已收,你必須嫁”。
那麼她之前和單磊之間的訂婚,是否也是這樣由楊母單方面的做了決定?
顧承允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,胸腔裡像是被塞了一團浸了冰水的棉花,又冷又悶。
他心底升騰出剋制不住的憤怒,更是對楊思怡難以名狀的心疼與難過。
顧承允難以想象,像楊思怡這樣清澈如溪的姑娘,怎麼就裹在了這般沾滿銅鏽的原生家庭裡。
今天她能找上門要彩禮,下次她就會要新房首付,再下次呢?
顧承允已經能預見未來,楊母舉著“養育之恩”的旗號,將女兒的人生切成碎片換錢,而楊思怡只能在血緣的枷鎖裡,將她一點點的撕碎。
只要楊思怡還是她的女兒,就能拿來反覆利用。
當斷不斷,必受其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