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,慕容復覺得,他應該給這些人一點小小的驚喜了。
狼王的位置,也可以讓遠道而來的孤狼加入爭一爭嘛。
“幫助青渠部殺光這些入侵者。”
慕容復騎著照夜玉獅子返還自己帶來的隊伍內,在親衛幫助下穿上甲,系戴好兜鍪後,便拔出馬背上懸著的長劍喝道。
身後南涼堂和金剛門弟子早就得到命令整裝待發,此刻站在燃燒烈焰與揮灑鮮血的青渠部營地上齊聲高喝:“殺!殺!!殺!!!”
隨後沒有再打招呼,慕容復便勒著馬率先撞向離商隊最近的,也是對方留下戒備自己這些漢人車隊的五百勝宗部騎兵陣。
說是騎兵,這些人也不過是馬背上長大的盜匪,彼此間配合根本沒有章法。
全靠著弓馬嫻熟的本領,和狼群一般遊走圍剿撕咬著獵物,敵退我進而敵進我退的戰術。
可如今,這些盜匪們已經被青渠部的牛羊珠寶矇蔽了雙眼。
看著同伴們在肆意劫掠作樂,自己則要一直苦哈哈地與那群懦弱如羊的漢人們大眼瞪小眼,早就按耐不住。
甚至有留守的勝宗部騎兵偷偷下馬離陣,加入搶劫大軍。
不一會兒雙手就抓滿五顏六色的珠寶首飾,甚至耳朵上還掛著珍珠項鍊,還有人正凶狠大笑地踢踹著還在奮力拉扯他褲腿的青渠部牧民。
“噗!”
營帳內燃著篝火,帳外有人橫劍迅疾而過。
方才還在劫掠的盜匪登時人頭落地,鮮血揮灑在雪白的帳幕上像是肆意張揚的墨痕。
身披黃金甲冑的年輕人駕著速如疾風的駿馬,一路砍殺著所見到的隴逋、勝宗二部騎兵。
抱著女嬰的青渠部女人格桑原本縮在大帳角落裡無助地祈禱,閉目顫抖著聆聽族人的慘叫聲。
忽然聽聞異變,小心地探出頭來望向帳外。
“天神,是天神來救我們了。天神沒有放棄我們。”
只見那身穿黃金甲,肩後披著大紅氅,在隴逋、勝宗二部騎兵中殺的血雨腥風一片的慕容復。
頓時眼含熱淚,虔誠地以額貼地,良久後抬起頭來,親了親懷裡的孩子,喜極而泣道。
那孩子彷彿有所察覺,隨即蹬著小腳咧開小嘴,露出個天真無邪的笑容。
馬匹慘叫的嘶鳴不斷響起。
在看見那些吐蕃輕騎兵後,排成一橫排的玄甲步兵疾衝而出,徑直揮舞著丈許長的陌刀迎面斬下,將他們砍了個人馬俱碎。
這一次的十副玄鐵重甲,都是特意挑選身高力壯,修煉外家硬氣功的金剛門弟子所穿戴,威力又不可同日而語。
天生神力的陳三兒單人獨刀,身披重甲立在營地內必經的馬道上。
有時候一刀斬下,便將正在疾馳的人和馬一道從中間徑直刨為兩半,血腥暴力的一幕直接讓周圍劫掠的吐蕃騎兵嚇得轉身就跑。
旋即便紛紛被南涼堂刑堂弟子的箭矢、飛斧和標槍插了個後背透心涼。
視野轉回返還青歸陣後的東贊,這三十五六歲的頭領面色陰鬱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“貴主,是否下令進攻青渠部,咱們帶來的人都快憋不住了。”
麾下副手達瓦是個身量矮小但勇武精悍的漢子,湊上前來小聲道。
東贊先是環視一眼青歸陣營,頓時變得面色鐵青。
貌似原本帶來的七百多名精銳莫名少了七十多人,只怕已經偷偷跑去劫掠了。
這就是遊牧部落群居制度下的弊端,一但頭領在他們眼裡失去威嚴,就愈發難以馴服管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