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三兒,你家可就在這西域崑崙山脈附近。”
慕容復騎在馬上,看向這莫名拘謹的娃娃臉青年道。
“在的,俺家就在紅梅山莊附近那塊山坳裡,往東走三十里山路就能看到俺老家村子東頭的香樟樹了。”
儘管這十餘年內很少歸家,陳三兒還是能利索地報出老家的位置。
“好,過兩日若有空,便準你的假,帶著牛羊回家。”
慕容復溫和地笑笑。
他欲將陳三兒培養成自己身邊虎痴惡來那樣的人物,去見見其家人親屬,也算能更深入瞭解此人品行。
陳三兒則憋紅了一張臉,手足無措地,最後還是吳勁草踹了他一腳叫他道謝。
“唳!”
返程途中,忽聞一陣尖銳啼鳴,只見渾身羽毛金暗疊層的金雕展開雙翼,在高空盤旋。
一雙銳利的隼目似乎在搜尋著下方的牛羊,忽然疾速俯衝而下。
在遠處藏民的急促驅趕聲中探出尖銳的利爪,勾住一隻母綿羊的脖頸,在這隻六七十斤的獵物哀嚎聲中輕易提將起來。
慕容復興致高昂地取過弓,磕著馬腹便當先躥出去,望著金雕展翼高攀地挽弓搭箭。
只聞箭簇刺破空氣發出鳴鏑的尖銳聲響,一發中的,只見金雕的左翼被射穿。
在幾丈高的地方搖搖欲墜,最終失去平衡翻落下來,連帶那隻綿羊也幸運地活下來。
“遠方來的尊貴朋友,我叫扎西貢布,感謝你們替我的弟弟一家挽回損失。這幾日,這隻兇惡的金雕已經接連吃掉了他們牧養的兩三隻羊。”
待慕容復策馬上前時,幾位穿著傳統服侍的吐蕃人在那裡低聲交談安撫受驚的綿羊。
有男有女,其中一年紀約在五十,膚色偏黃的吐蕃漢子朝他行禮,用生澀的漢語道。其餘人也是略帶緊張和好奇地看著他。
“舉手之勞,何足掛齒。”
慕容復下馬擺手,視線卻放在在那隻被箭射中後,還在撲騰翅膀掙扎的金雕上。
“在吐蕃人眼裡,金雕是威猛的天空之王,是象徵勇氣的信仰圖騰。而能夠射下金雕的人,都是萬中無一的勇士,值得所有人尊敬。”
見到從漢地來的年輕人對這猛禽感興趣,這康巴漢子接著道。
其實在草原起家的諸部,不論是遼、金還是蒙古。只要見過這類猛禽優美的體態,暴力的捕獵方式,都會被其震撼折服。
這在一定程度上,也反應了人類崇拜強者的天性。
所以當年的漢人郭靖,便是以射鵰英雄的名號方才在蒙古諸部立足腳跟。
“你們部落裡,有會訓練金雕的獵手嗎?”
慕容復蹲下身,看著那隻金雕彎而長的喙,說聲穿金裂石毫不為過。
“有,拉增是我們部落最好的訓雕手,他懂得熬鷹拖鷹的技巧。”
“去把他叫來。”
慕容復看了一眼身旁的風波惡,對方立馬會意地拿出銀子和茶葉。
在青海高原,茶葉就是硬通貨。
這股飲茶之風是從松贊干布時期與唐朝之間的茶馬貿易開始,吐蕃人認為茶葉是開胃、養身之藥,尤其喜歡大茶和磚茶。
這漢子和身邊那個疑似他弟弟的年輕人用吐蕃語交流幾句,對方立刻騎著馬匆匆離去。
他自己則小心地接過風波惡遞來的茶葉,先是輕輕嗅著,隨後用手拈了一小撮放進嘴裡緩緩嚼著。
頓時眼神一亮,朝風波惡笑著豎起大拇指道:“這茶葉顆粒分明,柔軟而有彈性,嚼起來嘴裡有淡淡的苦澀和清香味,堪稱極品。那怕是部落裡貴族頭人的珍藏也不過如此。”
就在風波惡和這康巴漢子有一遭沒一遭閒聊時,他的弟弟便帶著一個身形瘦削但眼睛炯炯有神的青年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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