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尊貴的客人，這便是我們青渠部落最有名的訓雕手，拉增。”
扎西貢布看著那青年笑著道。
“你會說漢話？”
慕容復看著拉增問。
“回……回大人的話，小人以前和漢地的邊民學過一點漢話。”拉增有些拘謹地道。
“你在馴養金雕方面有什麼本事？”
慕容復點點頭，接著問。
“小人……小人擅長熬鷹，尋常獵手需要三四年時間才能拖出一條被幫助捕獵的金雕。小人只需要三四月。”
拉增用生澀的漢話道。
“給你三個月時間，將這隻金雕馴養好。”
慕容復探手便抓住那隻受了箭傷卻眼神兇戾的金雕脖頸，就像提拎一隻老母雞般把這神威猛禽揪起來。
“是。”
拉增先是遲疑地看了一眼扎西貢布，隨後才答應下來，低著頭接過慕容復手中的金雕。
“這個人我要了，以後他跟著我們走。”
慕容復拍拍手道。
扎西貢布的臉色這才發生變化，低聲道：
“尊貴的客人，並非我們不想答應。
而是這個訓雕手是我們青渠部落頭人贊日普的奴隸，他的姐姐還是贊日普的第五位妻子。”
“那和我有什麼關係？”慕容復一臉平靜地反問他，倒是將扎西貢布嚇得面色驚駭。
“我只問他願不願意和我走。”
慕容復偏過頭看著拉增。
這穿著身破舊羊皮襖，瘦骨嶙峋的青年看著神態淡然的慕容復，以及他身後一長條正在行進的隊伍。
再想到酗酒後的贊日普總是愛揮舞馬鞭，毫不留情地鞭打手下奴隸和妻子妾室時露出的可憎嘴臉，終於下定決心，咬著牙道。
“我願意。”
“拿點銀子給青渠頭領作為贖身費。”慕容復隨意擺了擺手，便欲翻身上馬。
“等等，大人，這不合規矩。”
扎西貢布面露猶豫，最後還是掙扎地道。
“規矩？在草原上，強者臣服於弱者，就像綿羊臣服於狼群般天經地義，這才是最大的規矩。
領地的主人就像日月星辰的輪換，唯有強者才能屹立不倒，永綻光輝。Таэргүүтэнэг【你這個蠢貨】。”
慕容復冷冷看著他，最後說出那句純正的鮮卑語令這康巴漢子兩眼瞪得溜圓，他當然能聽得懂這句罵人的話。
畢竟在吐蕃部落的唃廝囉王朝前，青海這一代曾經是吐谷渾的領土疆域。
他們與唐交好，甚至部族裡有子弟娶了首位和親的唐朝公主。
這支部族又有一個更令人熟悉的名字，那就是慕容鮮卑部。
而曾經那般強盛的慕容鮮卑，在唐朝兵鋒下很快就被攻滅，族人散於各地，逐漸歸化於漢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