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開我,你們這些王姓壞女人手下的走狗。”
那黑衣蒙面女郎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動著,想要掙脫繩索束縛,嘴裡還在不停咒罵。平婆婆和瑞婆婆正站在一旁看著她。
“讓她安靜點。”重新踏入廳門的慕容復劍眉一皺,語氣頗為不耐。
“是。”
瑞婆婆連忙上前賞了她兩耳光,那黑衣女郎先是被打懵了一會兒,隨後變本加厲地叫嚷起來。
“你這傢伙又是什麼人?我看你年紀輕輕,武功還算高強,竟然甘願為那姓王的壞女人做狗。”黑衣女郎對著慕容復怒目而視。
“她們先前喊我表少爺,你聽不見嗎?不長腦子,你師傅平日裡都教你什麼東西。”
錦衣公子隨手拉過一張官帽椅,在這蒙面女郎面前施施然坐下,兩手按住膝蓋,目光深邃地望著她。
“原來你就是姑蘇王家那些下人口中經常提的,姻親慕容氏的公子爺。”
那黑衣女郎先是恍然,隨後又嘲諷道:“可惜啊,姓王的那女人水性楊花。說不定都給你舅舅戴了綠帽子。你還眼巴巴地討好人家。”
“你在胡說八道,我娘才不是那樣的人。”站在慕容復身後的王語嫣登時柳眉一蹙,嬌聲喝道。
“看來你知道很多嘛。”錦衣公子似笑非笑,盯著面前的黑衣女郎。
他自然清楚對方姓木名婉清,乃是修羅刀秦紅棉與段正淳的女兒。
只不過此時的秦紅棉自稱為幽谷客,一直是以師傅的身份將木婉清帶大。
“但是你對自己的事情又清楚多少?比如你爹是誰,你娘又是誰。”慕容復隨手一招,身畔一名來自姑蘇王家的下人有眼力地遞上茶杯。
“十七年前,江湖上有位名為傅紅雪的跛足黑衣刀客。他每天都會拔刀練功,一睜開眼就會殺很多人。就是為了有朝一日,能手刃殺他全家的仇人。”
慕容復啜了口清茶,從而說起江湖中廣為流傳的魔刀事蹟。
“但他最後在快要殺掉仇人的時候,竟然發現自己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,一個被人培養用來複仇的工具。那些深仇大恨與他根本沒有半點牽扯,你說可不可笑。”
慕容復輕輕放下茶杯,嘴上說著可笑,眸子卻很冰冷。
而木婉清面紗內的眼神變得狐疑起來,頓時看向這銀冠玄袍的年輕公子道:“你究竟想說什麼?”
“我想說,姑娘,你師傅真就是你師傅嗎?說不定她是你的仇人呢?”
慕容復這一句話的威力不亞於雷霆乍響,木婉清面紗下的俏臉瞬間變得蒼白起來:“不可能,你休想騙我。”
“我也只是猜測。畢竟我以為,姑娘你的性格太過暴躁而且極端,就像曾經的傅紅雪一般。
你應該是在一個沒有愛的環境下成長的吧,終日裡被灌輸的只有報仇、殺人的思想。”
慕容復繼續忽悠,但他的語調陡然升高,像是一下戳中了木婉清內心的陰暗面。
“或許你可以問一下你的師傅,為什麼非要殺我舅母。就算我舅母水性楊花,又與她、與你有何干系?”錦衣公子無聊擺弄著摺扇,看似隨意地道。
“你甚至還可以問她,自己真正的爹在哪,娘在哪?就算他們當中有人去世了,墓碑總是有的。死因也是有的,說不定還會有仇人在世。
需知但凡撒一個慌,就得用千百個慌來圓。我敢擔保,你只要去問你師傅這些問題。她要麼言語不詳,要麼會直接發怒,呵斥於你。”
慕容復姿態舒適地靠在黃花梨木官帽椅上,彷彿直接看透了木婉清接下來的遭遇。
“你……”
木婉清內心湧上一陣迷茫,下意識地想反駁他的話,卻又認為這番說辭有一定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