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瀛玉點點頭,把河邊的事簡單說了一遍。說到最後,她的聲音已經哽咽:“硯南,我受不了了,這個村子已經容不下我們了……”
席硯南沉默地撫摸著她的後背,等她平靜下來才開口:“還記得我們結婚那天我說的話嗎?無論發生什麼,我都會站在你這邊。”
“可是你的腿……”姜瀛玉看著他因為疼痛而蒼白的嘴唇,心如刀絞。
“腿會好的,謠言也會過去的。”席硯南堅定地說,“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自亂陣腳。姜南溪越是這樣,越說明她有所圖謀。”
姜瀛玉擦乾眼淚:“你說得對。但我實在想不通,她為什麼突然回村,又為什麼針對我們?”
席硯南沉思片刻:“你還記得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嗎?”
“好像是……縣裡宣佈要修水庫的那會兒?”姜瀛玉回憶道,“對,就是測量隊來村裡勘測後的第三天。”
兩人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恍然。
“徵地補償……”席硯南低聲說。
姜瀛玉倒吸一口冷氣:“你是說,她是為了這個?可我們家的地……”
“雖然不多,但位置正好在水庫規劃區。”
席硯南點點頭,“而且,我聽說獨女戶的補償標準更高。”
姜瀛玉的父親早逝,母親也在去年冬天過世。按照村裡規矩,她作為出嫁女本不該繼承孃家土地,但母親臨終前特意找了村長和幾位長輩,立下字據把兩畝薄田留給了她。
“所以她才要毀掉我的名聲。”姜瀛玉喃喃道,“如果村民都認為我是個不孝不義的人,那麼我繼承的土地……”
“就有理由被收歸集體,再由‘德高望重’的姜南溪來申請。”
席硯南接上她的話,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,“好算計。”
姜瀛玉突然想起什麼:“等等,如果真是這樣,那她應該還有後手。光靠謠言還不夠推翻母親立的字據……”
正說著,席曼婷急匆匆跑進院子:“哥,嫂子,不好了!村長帶著幾個人往咱家來了,說是要調查哥裝病騙補貼的事!”
席硯南和姜瀛玉同時變了臉色。
“果然來了。”席硯南冷笑一聲,“瀛玉,去把我病歷和殘疾證拿出來。曼婷,你去請李大夫。”
兩個姑娘剛要走,院門就被推開了。村長帶著村委會的幾個人走了進來,後面還跟著一臉“為難”的姜南溪。
“硯南啊,”村長搓著手,眼神閃爍,“這個,村裡有些反映,說你那個腿……”
“我的腿怎麼了?”席硯南平靜地問,手卻悄悄握緊了柺杖。
“有人說你其實早就好了,是為了……”村長說不下去了,求助地看向姜南溪。
姜南溪上前一步,滿臉痛心:“硯南哥,我也不想相信這些傳言。但有人看見你半夜在院子裡走動,還能挑水。”
姜瀛玉氣得渾身發抖:“你胡說!硯南的腿傷是大醫院確診的,怎麼可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