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他何時能好，抑或還能不能好起來。”
“你想他好嗎？”
聽著林瑾毫不避諱的話，秦可卿微愣，隨即搖搖頭，“他一直這樣最好，只怕他真好過來，因為老爺的事情，傷心得又瘋了。”
林瑾暗笑，女人的報復心理果然強悍。
不過他喜歡，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。
“放心吧，除了眼睛能動，他這輩子都起不來了，也張不了嘴說話。”
林瑾給秦可卿一顆定心丸，算是給此事一個結果。
之前只想著幫襯一下秦可卿，卻沒想到秦可卿還有這層擔心，倒是失誤了。
秦可卿拍拍胸口，笑道：“這些日子，我可擔心他真好過來，那就麻煩大了。”
林瑾玩笑道：“你還怕他？”
秦可卿回道：“人一旦死過一次，就不想死了。林神醫有句話說的好，人的生命是最珍貴的，不能輕言放棄。”
林瑾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，又聽秦可卿道：“那惡人的後事正辦著，他再走了，宗人府一定會懷疑到我頭上。”
秦可卿眼睛亮瑩瑩的：“我請的那些大夫也都知道，賈蓉雖不能說話動彈，卻還死不了，實在漏洞太大。”
林瑾暗暗點頭，都說王熙鳳行事縝密，可現在看來秦可卿一點不差。
“他是不是你做的手腳？”
忽然秦可卿對上他的眼睛，眼中藏著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林瑾盯著她看了一會，坦誠道：“不錯。”
秦可卿目光柔和，輕聲道：“我雖不知你用的什麼法子，但我喜歡。”
深深看了他一眼，秦可卿忽然回頭拿起不知何時放在床邊的玉如意，在賈蓉身上推了推。
賈蓉一動不動，雙眼緊閉。
秦可卿笑道：“都聽去了，還怕什麼？總不會害你性命。”
賈蓉猛地睜開眼，眼神憤怒，如果眼神都殺人，秦可卿只怕死了不知多少次了。
林瑾皺眉道：“這廝沒睡？”
“成日裡躺著，又不能動，哪有那麼多睡意。”
秦可卿指著賈蓉，對林瑾道：“你可知他為何這般生氣？”
林瑾大汗，你剛才那些話，哪個男人聽了不生氣？
秦可卿輕笑道：“因為我前幾日哄他說，要給他好好治療。現在好了，這人沒救了，我也用不著擔心了。”
林瑾憐憫地望著賈蓉，他才發現，當只有眼睛可以動的時候，人的眼神真是充滿情緒的。
秦可卿舉起玉如意狠狠在賈蓉身上砸了兩下，似笑非笑道：“早知如此，我又何必還給你好臉色，這天香樓我看中了，每日走去那邊睡怪煩人的，以後換你去那邊吧。”
說著又來拉林瑾的手臂，嬌笑道：“林神醫，可還能讓他說說話？”
林瑾搖頭，賈蓉徹底廢了，他現在可沒本事讓他恢復。
“可惜了，其實很想看看他真會說話的樣子，是氣急敗壞，抑或是興致勃勃。蓉哥兒，你說說，你是哪種？是單怕你爹呢，還是有某些原因？”
賈蓉眼睛圓瞪，很快又頹然地閉上眼睛。
林瑾惡寒，他發現有點看不透秦可卿了，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她。
秦可卿冷哼一聲，罵道：“廢物東西，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。早晚讓你們死絕。”
說著把玉如意往賈蓉額頭上扔去，賈蓉痛得睜開眼，死死盯著秦可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