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山砍柴時帶回的桑葚，下河時帶回的小魚。
趕集時帶回的肉包，下地幹活帶回的草編螞蚱……
那些模糊的事件，現在全部都清晰起來。
可現在，她全部都失去了，養母看向她的眼神中，帶著濃濃的失望跟翻篇。
她們之間的母女情翻篇了！
“娘，我剛剛就是心情不好，我與將軍的孩子沒了。”
“五百兩我給，你別生我的氣，我給你跟嫂嫂們都準備了禮物。”程念春有些心慌地將銀鐲子拿出來。
她一著急，幾十個鐲子滾落在地上。
一模一樣的鐲子，似乎在嘲笑她的真心就價值三兩八錢銀子。
“五百兩老婆子收，這銀鐲子就算了。”
“我也不再是你娘，將軍夫人高高在上，只求你往後不要再欺負我女兒。”
“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在那天生孩子，她並未對不起你。”沈家婆子站起來，穿上蓑衣，在大雨中離開。
沈家大兒媳狠狠瞪了一眼程念春，追上婆母。
彭小樹跟彭苗兒看著親孃忍不住地說，“你真是沒良心。”
“你會後悔的，一定會！”
“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外姥對你更好的人。你傷她的心，你豬狗不如。”
他們兩個的控訴，讓程念春惱羞成怒。
“你們兩個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，尤其是你彭小樹，村子裡只有你跟鐵棍讀書識字。”
“我對你不好嗎？你就這樣對我！我生你還不如生一個肉包子。”她不懂，就走了幾個月，孩子們為何一個個都這個態度。
那女人有毒，給他們全部都下了毒。
她承認重男輕女，女兒們要是不理她，她能理解。
彭小樹心情複雜地看著她，“你對我很好！”
“可你為什麼讓人打大哥，他差點死了。”
“而且你不辭而別，不就是嫌棄我們是拖油瓶，是你先不要我們的。”
在她離開的那一個月裡，他每天晚上都做噩夢，白天還要被人嘲笑。
他多少次向神明祈禱，祈禱她會回來。
可她沒有！
就連這次回來，她也不是為了他們。他不是個小傻瓜，能看得明白。
“我沒有不要你們，也沒讓人打你大哥。”
“有些事情我沒辦法解釋，但你永遠是我兒子。你不可以認那樣的人當娘，她跟我之間只能選一個，也只能活一個。”程念春說完，就看見陸文越盯著她。
“你們就當我吃醋，我不能接受，她不配跟我爭。”
“是她毀了我整個人生，我恨她。”
彭苗兒看著她回懟，“你真貪心，你要陸家孩子們，卻又要霸佔我們。”
“大姨沒有毀你的人生，但你一個人毀了我們的人生。”
“你不配當我們的娘，也不配當陸文越的娘。”
陸文越看著彭苗兒，她這次說得很對，一個鄉下黃毛丫頭能說出這樣的話，都是母親教得好。
“你以為有了程念春這個名字，就可以取代我母親嗎？真是做夢。”
“若是我母親在京城，她早就擺平我的事情，你拿什麼跟她比？”他吃的這些苦，跟眼前這女人有著脫不開的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