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沉默許久,心裡翻湧著複雜情緒。
清白?底線?這些詞在我這一路狼狽中早就快磨沒了。
張家如果不倒,我永遠別想抬頭做人。
我心一橫,低聲開口:“只要你能幫我搞倒張家,我……任你處置。”
話一出口,我自己都覺得羞恥,但卻沒半點猶豫。
桃子姐一愣,隨後彎起嘴角,笑出了聲。
“你倒是乾脆。”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,眸光越來越亮,“小秦虎,你這張嘴啊,比你那身骨頭還硬。”
我不語,只是迎著她的目光,毫不避讓。
她輕輕一嘆,捏起我下巴,盯著我一寸一寸看:“一言為定。但在這之前……”
她的笑意慢慢收斂,眼神變得認真,“我得確定一件事。”
“什麼事?”
“你的身體,”她靠得更近,聲音幾乎貼在我耳邊,呼吸輕柔得讓人發顫,“是不是乾淨的?”
我心裡“砰”地一跳:“你……你什麼意思?”
她後退半步,俯視著我,似嗔似笑:
“老孃還沒嘗過新鮮的,別糊弄我。你要是已經被哪個狐狸精吃幹抹淨,那我可就沒興趣再下本錢了。”
我臉燒得通紅,一時間說不出話來。
她看我沒吭聲,忽然一笑,轉身坐回沙發,交疊起雙腿。
我喉嚨乾澀,艱難嚥下一口唾沫。
“張家的事,我會動手,但你記住——你許下的承諾,要還。”
她說完這句,抬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,緩緩喝下,彷彿一場交易已經達成。
我卻坐在原地,心跳亂如鼓。
這一局,我是主動送上去的。
但只要張澤能倒下,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,我也認了。
我從包房出來的時候,已經快深夜了。
桃子姐沒讓我留下,只是臨走前補了句:“張家的事,我會動手,但你別讓我失望。”
等我回到家,屋子裡燈是亮的。
一開門,我就看見林菲菲坐在沙發上,抱著膝蓋,穿著居家睡衣,眼神幽幽地看著我。
“才下班?”
她問。
我換了鞋,淡淡道:“嗯。”
她沒動,眼神卻一直緊盯著我,像是在試圖捕捉我身上有什麼情緒一般。
我皺了皺眉:“你在這兒等我幹什麼?”
林菲菲沒急著回答,反而從沙發縫裡抽出一張印著彩色圖案的宣傳單,甩在茶几上:“給你。”
我瞥了一眼,是某所民辦大學的招生簡章。
三本。
我頓了一下,喉嚨發澀,諷刺地笑了一聲: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我打算報這所學校,”她抬眸看我,“你也可以一起。”
我挑了挑眉:“為什麼?”
“你不是還沒定報哪所?”她輕描淡寫地說,“反正你也沒什麼退路,不如跟我一起。”
“林菲菲,”我盯著她,“你是認真的嗎?”
她沒說話,只是咬了咬唇角,又翻出一張摺疊著的報名指南,放在我眼前:
“學校就在本市南區,不遠,公交車四十分鐘,騎車半小時,步行……也就一小時。”
我沒有接。
她卻像是怕我拒絕,繼續說:“你留在這兒讀書,還可以照顧嵐姨。你要是真跑去外地,嵐姨怎麼辦?”
“我從來沒想過,自己會淪落到跟你一個學校。”我語氣有點冷。
她卻絲毫不生氣,反倒輕輕一笑,眼底帶著一絲偏執的滿足:
“你以前太高了,我根本夠不到。現在,你終於要回到我身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