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曠野裡的人氣比平時要旺不少。
江野難得心情好,一大早就領著我在前廳做模擬練習,說要手把手教我點“上桌子”的活。
“秦虎,像你這塊頭和樣貌,要是學會點禮數、膽子放開點,真能混出來。”江野難得說了句像鼓勵的話。
我苦笑了一下:“我就怕我笨。”
“你笨個屁,”江野翻了個白眼,“我教你三套酒水搭配,你回去背熟,改天我就替你跟王主管說,讓你也單飛服務包房。”
我有些激動。
服務包房,意味著能掙更多小費,混得好還能和老闆們近距離接觸,這對我來說是通向救命的路。
我剛換好乾淨的工裝,還在練著鞠躬倒酒的姿勢,門口突然一陣騷動。
兩個身穿制服的民警走進前廳,步伐沉穩,目光掃視人群。
“請問秦虎是誰?”
我手一抖,杯子砰一聲掉在地上碎了。
江野也愣了,眉頭瞬間皺了起來。
“我是……”我下意識應了一聲。
“我們是海城市公安分局的,請你配合我們調查一起惡意傷人案件。”
話音落下,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,就已經被一隻冰冷的金屬手銬扣住了手腕。
“等等……警察同志,是不是搞錯了……”
我下意識掙了掙,聲音都在顫。
“受害人家屬報案,並提供了監控錄影、目擊者證詞及醫方傷情報告,我們要對你進行正式審訊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我。
那一瞬間,我腦子是一片空白的。
我知道,應該是張澤家報警了。
我之前不是沒想過後果。
只是我以為,像張澤那樣的人,最多報復我一頓,嚇唬我一下。
我沒想到,他們是玩真的。
我就這麼被帶走了。
江野追出門外,但也只能看著我被推進警車,根本幫不上忙。
警局裡空氣陰冷,一盞燈直直吊著,晃得人更加心慌。
我坐在鐵椅上,手腕被拷在桌子上。
對面坐著兩個民警,一個翻著卷宗,另一個審訊我。
“秦虎,你可知道你涉嫌對張澤故意傷害?目前他在重症病房,腦震盪,左眼視網膜出血,右手骨折。”
“有沒有人指使你?”
我拼命搖頭,聲音發緊:“沒有人指使我,是我自己動手的……”
“什麼原因?”
“是他先欺負我的,他經常打我,霸凌我,還故意陷害讓我沒參加上高考……他之前也打過我,學校監控應該都拍到過!”
我有些激動。
對面的人翻了翻卷宗,冷靜開口:
“你說的,我們會調查。但目前從受害者的情況來看,如果他的情況惡化,將按照故意重傷甚至故意殺人未遂立案。”
我的血一下涼了。
“你、你們不是說只是問話嗎?再說,我根本沒打那麼嚴重!”我聲音都變了調。
“張家聘請了律師團隊,已經提交了刑事起訴申請。”
民警看著我,目光沒有憐憫。
我坐在那兒,呼吸變得越來越短促。
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。
我知道,張家是真的要弄死我。
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,第真的——害怕了。
如果我被定罪,我的人生,到這裡就徹底完了。
我還想去復讀,我還想跟唐晴一起上清北……
夜裡審訊結束,民警把我帶進留置室。
鐵門一關,世界就像從我身邊抽離了。
我靠著牆蹲下,腦袋埋在臂彎裡。
張家顯然沒打算放過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