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卻依舊沒有感覺到安全。
江野的眼神，像是惡狼盯上獵物般，充滿了侵略性和毀滅感。
我深吸一口氣，抬手摸了摸臉頰，發現手心全是冷汗。
或許從這一刻起，我不僅要防著張澤，還得防著江野。
這個世界，到底是要逼我到什麼程度？
我閉上眼睛，腦海中閃現出唐晴母親離開時那冰冷的眼神。
我的尊嚴，是不是也早已被我親手撕碎，丟在了張澤的腳下了？
包房的燈光昏暗，將我的影子拉長，像極了一隻被踩在腳下、拼命掙扎的困獸。
可是，既然是困獸，就早晚有反撲的一天！
我從包房裡出來，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，走出酒吧，拐到旁邊的便利店，買了兩條華子。
不管怎樣，也是第一次完成包房工作，總要孝敬孝敬主管。
我攥回到酒吧，直接朝辦公區走去。
辦公室的門半掩著，裡面傳出王主管的笑聲。
我敲了敲門，深吸一口氣，推開門走了進去。
“王哥，您忙著呢？”
王主管正叼著煙，翹著二郎腿，身旁圍著幾個服務生，其中一個正在給他按摩肩膀。
他看見我，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虛偽而熱絡的笑容。
“喲，小虎啊，今天第一天上崗怎麼樣啊？”
我笑著將兩條華子雙手奉上：“王哥，您抽菸，這是我孝敬您的，以後還請您多多照顧。”
王主管眼睛一亮，滿意地點點頭：“喲，你這麼客氣幹什麼啊，都是自家兄弟。”
我笑得滿臉討好：“跟著王哥幹，不能不懂規矩啊。”
王主管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今天第一天感覺咋樣啊？”
我嚥了咽喉嚨，強裝鎮定：“客人……挺熱情的。”
王主管哈哈一笑，目光意味深長：
“那可不，包房裡的都是VIP，什麼樣的人都有。你啊，就多擔待點兒，別往心裡去。”
我陪著笑，心裡卻發苦。
“對了。”
王主管忽然語氣一轉，低聲警告道：
“記住，在包房工作，最忌諱的就是被投訴。VIP的投訴權重可是很高的。別管客人做什麼，記住別頂嘴，別還手。要是被投訴了，一週超過三次，不光是罰款，停職都是輕的，嚴重了，直接被趕出去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張澤……
這個人渣，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。
他今天對我羞辱夠了，接下來，還會不會趁機投訴我？
我要是剛上崗就被投訴，我這工作可就真的幹不下去了。
我正想著，王主管忽然打量起我：“你這是怎麼搞的？滿身都是水，還粘著頭髮呢。”
我訕笑著摸了摸溼噠噠的頭髮：“剛剛……被客人潑了點酒。”
王主管眼中閃過一絲不屑：“這種事兒啊，咱們也見得多了。你可別記恨人家VIP，人家給錢就是爺，知道嗎？”
“是，是。”我點頭如搗蒜。
王主管又看了我幾眼，突然說道：
“行了，你也怪不容易的，身上黏糊糊的，看著難受。這樣吧，去休息室洗個澡，我給你申請一套新的工裝，方便你換洗。”
我眼睛一亮，連忙道謝：“謝謝王哥，謝謝王哥。”
“去吧。”王主管揮揮手。
我感激涕零，連連鞠躬，轉身離開。
可我剛走出辦公室，還沒走幾步，就聽見門口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