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愣,隨即鼻子發酸,緩緩搖頭:“沒事,都過去了。”
她看著我滿身繃帶,忽然抿緊嘴唇,眼淚“啪”的一聲掉了下來。
我趕緊抬手,將她臉上的淚輕輕抹去。
“以後,我們的人生都會是光明的。”
“再也不會有人欺負我們了。”
“張家倒了,張澤也完了。”
“你不用再害怕了。”
小哀點了點頭,眼神澄澈,彷彿把我整個人都看進了心裡。
她沒再說什麼,只是繼續為我做著那些安靜又細緻的小事。
如果說,周琳是照亮我人生的那道光。
那我想,對於小哀來說。
我,大概也做了她生命中的光。
小哀從不是擅長表達情緒的人。
但從她的動作裡,我能感受到那種小心翼翼的關懷,那份沉默裡包裹的溫柔。
兔兔大概也看出了點什麼。
當小哀出去接電話時,兔兔悄悄湊了過來,一邊假裝給我掖被子,一邊用肩膀撞了撞我:
“喂,你跟小哀……是不是有點特別的關係?”
我挑了挑眉:“什麼特別?”
她努了努嘴,一副“你別騙我”的模樣:“你們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?你可以放心告訴我,我不吃醋,也不拈酸。”
我輕輕笑了一下。
兔兔還是那個兔兔,有點野,有點直,一點就炸,但心思最乾淨,也最難得。
我笑了笑,抬手揉了揉兔兔的腦袋。
“大家都是朋友。”
兔兔撇撇嘴,一副嫌棄的樣子:“年紀輕輕還挺招風的啊你。”
“看看小哀,她看你的眼神都快能滴出水來了。”
她嘆了口氣,臉上卻掛著促狹的壞笑:“唉,好不容易熬走了一個林菲菲,現在又來了新的情敵。”
我輕輕搖頭,沒接她的話。
但兔兔還是壓低了聲音補了一句:“不過說真的,我挺喜歡小哀的,起碼她對你是真心好。”
我心頭一暖,沒說話,只是望著廚房燈光下那道纖瘦的身影,默默點了點頭。
吃過晚飯,大家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。
嵐姨也看出來了,他們誰都不想走。
也許是這次事件讓他們太過擔心,又或者是……他們想再多陪陪我。
嵐姨沒多說什麼,只是主動起身去收拾房間。
我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挺大,林菲菲搬出去後,她那間房一直空著,正好可以騰出來讓兔兔和小哀住。
江野倒是直接表示,今晚他可以跟我擠一間房,他睡地板就好。
這還是大家頭一回這樣集體留宿。
我心情其實挺輕鬆的。
雖然傷口還疼,但身邊有這麼一群人圍著轉,心卻久違地踏實下來。
夜裡。
江野裹著毯子躺在我床邊的地板上,雙手枕著腦袋,盯著天花板看了半天,忽然低聲說了一句:
“其實我挺羨慕你的。”
“敢想敢幹,不像我,總是畏畏縮縮的,做什麼事都太多顧慮。”
我忍不住笑了:“小心駛得萬年船。”
“你又不是沒見我這身傷,刀子割在身上,真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