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天山童姥就要被亂刃分屍，天山童姥卻無半點驚懼之色，只是看著輪椅上的無崖子，目中神色有些黯然。
“好哇，死前能見你一眼也好，那賤人也沒我這樣的福氣。”
哪怕是面臨生死，天山童姥也只看無崖子，彷彿眼裡就只有無崖子。
叮叮幾聲脆響，獨孤劍持劍立於場中，那幾柄襲向天山童姥的兵刃盡數折斷，獨孤劍不看那些人，只是微眸看了天山童姥一眼。
“這是你的弟子？”
天山童姥也是目視獨孤劍，也是微微點頭道：“你收徒的目光終於是好些了。”
話裡話外都是對無崖子兩名弟子的不滿。
“他不是。”
無崖子搖頭。
“莫非她才是？”
天山童姥一聽不是無崖子的弟子，對獨孤劍再無興趣，看向王語嫣的時候，神色忽然間複雜起來：“她是誰？”
“外公。”
被天山童姥的目光一嚇，王語嫣急忙躲在無崖子的身後，探著腦袋去瞧天山童姥。
“這是你和那賤人的小賤人孫女！”
天山童來滿臉恨意，也不顧此時的境地，眼中似是要迸出火來。
“師姐，嫣兒無辜，何必牽扯你與師妹的恩怨之中。”
“哈哈哈，無辜！只要與那賤人有關，哪裡有什麼無辜，她害得我如此，我如何不能恨她！我不只恨她，更恨與她有關的一切。”
“也包括師弟我。”
無崖子一言，天山童姥的恨聲當即停滯，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王語嫣躲在無崖子身後，也是驚奇地看向自家外公，哪裡想得到外公也有如此手段。若非情場高手，豈能一語便直指重心。
“哼！小子，你幫姥姥殺了這些人，姥姥便傳授你無上神功。”
再也不應無崖子的話，天山童姥又將目光投向獨孤劍的身上。
“不需要。”
獨孤劍搖頭。
這些人殺與不殺都無關緊要，天山童姥的承諾更無半分用處。
“獨孤劍，不要再殺人了。”
王語嫣也心有不忍，不知道這些人做過什麼惡事，也不想見得這麼多人身死，只能開口勸道。
“哼，和那賤人一樣假慈假悲的偽善面孔！”
天山童姥也知這些人不是什麼好人，她對好人都不屑一顧，更不要說這些該死的惡人。
之所以用生死符控制，也就只是這些人有利用價值而已，若無價值，早早便打殺了。
“這如何能是假慈假悲，殺人不好，無緣無故殺人更是不好。”
王語嫣也不知哪裡來的執拗脾氣，這時候非要與天山童姥爭，彷彿這就是女人間天生的敵意，又或是天山童姥那張口閉口的賤人，也是將王語嫣惹急了。
“哈哈哈，當年那賤人就是這副面孔，結果連我這師姐都能下手暗害，果然是一脈相承的虛偽。”
若論性情，巫行雲脾氣暴躁耿直，更不如李秋水的盈盈一笑，無崖子當年選李秋水，自是因為李秋水更善解人意，溫婉賢淑。
只是兩人同樣傾慕無崖子，誰也說不上誰愛得更多一些。
天山童姥自那以後深居縹緲峰靈鷲宮，對無崖子與李秋水再無半點關注，也是最後李秋水尋仇而來，這才知道他們兩人夫妻不睦，早早便離了彼此。
“師姐，嫣兒並不知她的外婆。”
無崖子又道，又是一句打消了巫行雲的敵意。
這老男人果真是手段頗高，王語嫣不知李秋水，自然也無對巫行雲的敵意，若是讓王語嫣去對付李秋水，豈不是殺人誅心。
“小姑娘，過來讓姥姥看看。”
巫行雲也是聰明，當即就有了對付李秋水的法子，看王語嫣的目光也越發和善起來。
王語嫣也知天山童來打著什麼主意，看了看自家外公，卻被自家外公鼓勵上前。
無崖子自是知道巫行雲想利用王語嫣，不過王語嫣向是對武學無意，也就是這一路才有了些改變，作為他無崖子的外孫女，豈能毫無自保之力。
今日王語嫣獨面諸人一幕，也是讓無崖子下了心思去改變王語嫣。
第一步便是從習武入手。
他一個大男人不好教習，讓同為女人的巫行雲幫手自無不可。
“姥姥。”
巫行雲不罵她，王語嫣也不會與巫行雲置氣，施施然上去問候了一句，確實不見任何敵意。
“不錯，也是一個好苗子。”
天山童姥點了點頭，這個師弟想什麼，她一個師姐豈會不知。
可若是對她有利，她也不怕無崖子算計，畢竟最後也是李秋水受苦，她自是喜聞悅見。
“今日事了，你們自去，我可以不殺你們。”
巫行雲還在關注王語嫣，獨孤劍則是一人面對義憤填膺的眾人，這些人中有人畏懼不前，也有人奮死一搏。哪怕明知不是獨孤劍的劍下之敵，也要爭個死活。
“獨孤少俠，此老妖心狠手辣，待人如豬狗，你身為中原武林的大俠，豈能與老妖同流合汙！”
此時烏老大面色肅然道，想要從理阻止獨孤劍袒護天山童姥的行徑。
“你們待人如豬狗，別人自是待你們如豬狗，此事何分對錯，錯只錯在你們技不如人。”
獨孤劍話道，此言真心誠意。
若是他們的手段高明，靈鷲宮也要被夷為平地，只怪他們武功不行，自然要被別人欺辱，正如他們欺辱別人一樣。
獨孤劍從不為別人說什麼公道話，因為話只是話，哪裡是什麼公道。
“小子，姥姥越發瞧你順眼了。”
天山童姥看向獨孤劍，獨孤劍救她的時候，她不覺有什麼，此時聽獨孤劍的話，卻是覺得獨孤劍順眼起來。
這世上哪有什麼對錯，有的只是實力不濟，若是她的武功比李秋水高，自然全是李秋水的錯。
天山童姥收養孤女，使得靈鷲宮上下敬她愛她，對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又是施以毒辣手段，使得這些人畏她怕她，這一切都是源於她的實力，而不是她是好是壞。
“莫非獨孤少俠真要護這個老妖！”
既然撕破了臉，烏老大也不再裝了，而且還是他將天山童姥從靈鷲宮擄來，最後也難逃一死，只能拼死一搏，才能有一線生機。
“大家一起上，他只有一個人，護不住那個老妖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