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然一聽獨孤劍這簡單直白的話語,薛慕華眼中驚色一斂,意料之外又顯情情理之中。
方才這位獨孤少俠寥寥數語為蕭峰證明清白,雖說有些證據還需補足,卻無人懷疑這位獨孤少俠話中的真假。
因為他太冷太傲了,冷傲到看不上所有人,自然不屑去言語惑騙。
理由雖說可笑,事實便是如此。
也是方才形勢大亂,先是蕭遠山驀然出手,再有獨孤劍與之一戰;如今一戰既過,自然是要溯其根源,深挖當中真相。
能知道如此之多的秘事,再知道丁春秋與聾啞門的恩仇,不過情理之中。
薛慕華心中千思百轉,面上更是喜不自勝,拱手道:“薛某謝過獨孤少俠。”
門中連他薛慕華在內的八位師兄弟姐妹,無時無刻不想回到師傅蘇星河門下;只不過丁春秋勢大,他們師兄弟姐妹八人也只能無奈忍受。
獨孤劍能幫他剷除丁春秋這一禍端,實屬是雪中送炭。不說只是領路前往擂鼓山,就是要他薛慕華當牛做馬,他薛慕華也是甘之如飴。
“為這位姑娘醫治傷勢,薛某必將竭盡全力。”
一想自己並無可報答之處,薛慕華只能從阿朱身上找補,爭取給獨孤劍留下一個好印象。
此時此刻,虛弱榻臥的阿朱已不再是一名傷患,而是炙手可熱的一名貴人,面向阿朱的臉龐也是愈發和藹可親起來。
“薛神醫,你可別這般看我,我總以為會被薛神醫您給賣掉!”
阿朱被薛慕華看得全身一顫,身上每一處毛孔都泛起一絲絲寒意,趕忙出言喊道。
別人若是辱她罵她,對她不搭不理,以阿朱的脾氣必然是還以顏色,可要是像薛慕華這般,阿朱可就難以忍受了,難不成還能譏罵薛慕華一通?
這時候的王語嫣才後知後覺道:“薛神醫是因為你才願意救阿朱的?”
“不知道。”
獨孤劍冷冷回了一句。
他有自己的要求和回報,薛慕華要在交易之外做些什麼,那是薛慕華的事,獨孤劍不關心不在意,更不會承這一份人情。
有些人重諾重誓是源於心中情義,也只有獨孤劍重視諾言卻只是不想和別人有過多糾葛。
“哼!你救了阿朱一命,表哥必然會回報你的。”
王語嫣皺起瓊鼻,臉色中帶著一絲不自然,最後也只是幫著慕容復謝過獨孤劍一句,反正她是不會領獨孤劍的情。
這一次獨孤劍連回都沒回一句,一點兒也不關注王語嫣那彆扭的神態。
如果可以的話,獨孤劍還更喜歡那個清冷高貴的王語嫣多些,至少她不會想著和自己說話,更不會有這種彆扭幼稚的小孩模樣。
明明在段譽眼中是高貴的神仙姐姐,到了他這裡,反倒像是長不大的小女孩。
“大哥小心!”
廳中兩人相顧無言,廳外院中本就嘈雜的吵嚷聲中混進一聲焦急忙慌的驚喊,再然後是一道劍氣飛射而入,不偏不倚地射向廳中的獨孤劍。
“叮!”
手中的始皇劍一橫,巧巧與破空劍氣相撞,在廳內院中傳出一聲清脆悠遠的輕鳴。
這道聲音彷彿有著一種無法言述的魔力,輕而易舉便鎮住莊中的一切聲響。
“劍勢?”
獨孤劍心頭暗道。
這一道劍氣大開大闔,氣勢雄邁,是難得一見的劍勢。
他只以為六脈神劍名為劍法實是指法,沒想到第一次見段譽出劍,居然從中窺得劍勢。
在天龍世界之中,許多劍法都是劍招,只有學而有成之人,才能領悟劍中真意;正如青城劍法入門講究快而準,至大成後,劍勢恢宏,正氣磅礴。
六脈神劍卻是無招,又或者說六脈神劍的劍招蘊於其劍路之中,這才使得六脈神劍像是指法多過劍法。
段譽也只是學過六脈神劍的運功路線,他自己本身連劍都不知道要怎麼拿,如此還能使出這般雄邁的劍勢,可見六脈神劍被稱為神功,也不是浪得虛名。
“獨孤公子,對不起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!”
段譽瞧得自己犯了大錯,連連急聲致歉。
若不是這位獨孤公子的武功不弱,必然是要傷在他的中衝劍下。
“我只是擔心大哥喬峰,並不是有意偷襲的。”
生怕獨孤劍不信,段譽又是趕忙解釋一句。
方才他見蕭峰情勢危急,也不管自己那半吊子的武功,只能急出六脈神劍中的中衝劍為大哥解圍,沒想到中衝劍一出,那人竟被蕭峰一掌逼退,然後不偏不倚地朝著獨孤劍射去。
“獨孤閣下,段兄弟也只是想為喬某解圍,不是有意冒犯。”
蕭峰也為段譽證言道。
方才場中諸多英雄豪傑想擒他父子上少林請罪,蕭峰雖已經證得清白,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。
上少林可以,卻不是受縛而去,而是他光明正大打上少林,為三十年前的血仇討個公道。
如此便難以避免與一種武林人士起了爭端,當中更以少林玄寂、玄難為最。
不過這一次蕭峰不再是自絕於天下英雄之前,下手自是有著輕重,然而雙拳難敵四手,總會落入一時危局,這才引得段譽焦急心慌,情不自禁使出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。
“獨孤少俠,喬峰父子二人狼子野心,連獨孤少俠都敢暗害,萬不可放虎歸山。”
這時候又有人給蕭峰父子上眼藥,開口便是立足於道德高點。然而也只是混淆其詞,對段譽這罪魁禍首說都不說一句。
“閉嘴。”
獨孤劍冷言道。
這些人當真是不知死活,連他都想利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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