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商劍。”
“商陽劍。”
“關衝劍。”
“少衝劍。”
“關衝劍。”
“少澤劍。”
段譽六劍頻出,劍劍更是不同,除了身懷三十年北冥真氣外,又是腳踏凌波微步,一身內力用之不竭,縱使段延慶功力高深,也被段譽壓著打,只能苦苦防禦,全無半點兒還手的餘地。
更因段譽一改往日儒雅,出劍時果決狠辣,勢有將段延慶斃命劍下之意,陡然又添幾分狂躁的戾氣。
段延慶本就是正法邪修,因放不得大理段氏的功夫,將一陽指法與段氏劍法盡數融於鐵杖功夫之中,如今遇上六脈神劍,一身功夫盡數被段譽剋制。
可再是打得如何憋屈,段延慶心中就更是歡喜。
因為段譽極有可能是他的種,是他唯一的血脈傳人!
他不想和段譽打,只想親赴大理,去問刀白鳳事關二十年前的真相。
“今日我必殺你!”
段譽大喊一聲,六脈神劍的劍路更為霸絕。
如果說此前的段譽優柔寡斷,也使得他的武功偏於防守自衛,如今心懷殺意,卻是不守強攻,將六脈神劍的六指劍路發揮得淋漓盡致。
“你不能殺我。”
段延慶張口欲辯,忽然間又戛然而止。
他不是不想和段譽相認,只是更想明確段譽是否真是他的兒子。
誠然他已經信了有七八分,但沒有十成十的把握,他不會去輕信任何人。
一個墮入阿鼻地獄之人,最怕的不是苦難,而是那一抹希望。
他所爭所搶,難道不知大理國不會讓一個前朝的殘廢太子重新登基?他知道,只是放不下,正如他從未放下過大理段氏的一陽指和段氏劍法一般。
即便是殘廢之身不能修煉,也要強行融於自身的鐵杖功夫之中。
“我如何不能殺你!”
段譽不管不顧,一心只想殺了段延慶。
“你就是不能殺我。”
段延慶沒有明辯,只是重複著一句話。
段譽不能殺他,殺他便是弒父。
“今日這事問題可大了去!”
包不同摸著一撇鬍鬚,又在說著風涼話:“那小子不是大理段氏的種,段延慶又是一改惡人行徑,處處對那小子好言好語,當真是奇哉怪哉。”
何止是包不同看了出來,在場之人誰都看得明白,段譽身世揭露之後,段延慶看段譽的目光像是見著稀世奇珍。
只是沒人往兩人的身世聯絡,只當段延慶喜聞悅見大理皇室的醜聞。
段譽的心氣足了,卻又稍差了一些。
獨孤劍一念及此,就在段譽一道劍氣洞穿段延慶胸膛,正要劍指段延慶的面門之時,忽然話道:“你不能殺他,因為他就是你的生父。”
一句話響,宛如驚天霹靂。
段譽一指朝向段延慶的面門,這一劍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。
他,段延慶。
是他段譽的生父?
腦海中無盡的思緒翻湧,段譽只覺心頭一片亂麻,卻始終無法找出任何頭緒。
“獨孤劍你說的可是真話?”
這話一出,也見得段譽對獨孤劍的怨。
“我從不說這樣的假話。”
獨孤劍靜然以對,並不在意段譽的冒犯。
若想夠資格與他比劍,段譽自是不該敬他畏他。雖是過程超出獨孤劍的意料,這樣的結局也是極好。
“我,,,,我,,”
段譽手足無措,不敢去看段正淳,也不想去看段延慶。
“譽兒!無論你是誰的兒子,我也一樣將你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。”
段正淳也不管其他,只一言勉勵,無論段譽是否真是刀白鳳偷人所生,他都視段譽如親子。
這恐怕也就是大理皇室獨一份,皇帝都不愛皇位一心出家為僧,血緣關係也抵不住多年的親情。
“我,,,,”
段譽木然在地。
這一刻,他多希望自己從未求過獨孤劍,也不至落到如今這步境地。
他是個野種,一個令人鄙夷厭棄的野種。
而他的生父,卻是一個作惡多端的大惡人。
其實有一點很是讓人難以理解,似乎就沒人懷疑過獨孤劍的話,段譽更是沒有半分懷疑。
段延慶也想喊段譽一聲,只是不知要如何去喊。
“一切有為法,有如夢幻泡影,如夢亦如幻,如露亦如電,當作如是觀。”
良久之後,段譽忽然道了一句金剛經中的佛偈,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生機,又像是洗去了塵世鉛華,看著不像是一個人,又是一個人。
“我不知你是誰,也不知我究竟誰。”
段譽道:“我不殺你了,不過你也不能走,要和我去大理,尋我母親問個明白。”
“好。”
段延慶沒有拒絕:“我也想知道當年的白衣觀音是不是那個女人。”
“獨孤公子,我有事先行,等我弄清是非因果,再來與獨孤公子一戰。”
段譽轉身朝獨孤劍話道,這一次沒有對獨孤劍的怨,也無對獨孤劍的敬,他的心態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“王姑娘,段某有事先辭,有緣再會。”
段譽朝王語嫣又道。
這一次段譽不是王語嫣身邊的舔狗,也不再是痴戀王語嫣的音容相貌的呆子,見她如見常人。
王語嫣不知她失去了什麼,只是點頭道:“段公子自去。”
段譽毫不留戀地抓著段延慶的衣領離開,只留一眾尚未醒悟的旁人。
“此番多謝慕容公子仗義相救,只是如今事出有因,段某還需返回大理處置,還望慕容公子海涵。”
段正淳見得段譽離去,也拱手與慕容復拜別。
慕容復原想與段正淳親近,將來好借大理段氏的勢,如今見事不可為,也不急於一時,只能點頭道:“段王爺客氣,不過是舉手之勞,段王爺自去便可。”
“多謝慕容公子。”
段正淳愁色難解,也沒過多客套,帶著阮星竹就要離開。
“且慢。”
獨孤劍不知為何,阻止了一聲,指著阿朱道:“將那女人帶上,她是你和阮星竹的女兒。”
這話甚是無禮,還不等段正淳見怪,身旁的美婦就緊抓著他的臂膀,本來晶光粲爛的靈動雙眸多了一分苦色,段正淳不忍,只能看向了同樣震驚難解的阿朱。
“我是那兩人的女兒?獨孤公子怎會知道這事?”
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蕭峰,彷彿蕭峰便是她能夠依靠的主心骨。
“不管真假,只管求證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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