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你如今的修為，該是什麼樣的境界？”
獨孤劍問道，關於這一點，他還是顯得好奇。
當初無崖子便已然有著七十年的北冥真氣，如今不僅返老還童，更是脫胎換骨，消弭以往的身體損傷，一身修為必是精進不少。
不只是無崖子，天山童姥當年修煉時被李秋水害得走火入魔，只能保持著幼童身材，至此再無可能與李秋水爭搶無崖子，現如今也是身材盡復，容顏也定格於女子韶華之年。
而李秋水當年嫁往西夏皇室時，臉上亦是被童姥刻了井字形的醜陋疤痕，讓兩人的仇怨再也沒有平息的可能；再看此時李秋水的模樣，臉上同樣明媚可人，哪兒還有醜陋疤痕的存在。
“不知。”
無崖子搖頭，繼而言道：“我雖融合了師姐師妹的功力，卻也將融合而來的功力分於師姐師妹，內力的品階不同，也不好做出論斷。”
這一點無崖子並沒有說謊，同樣是內力修為，如今無崖子丹田氣海中的內力猶如實質，早已不能用真氣指代，當年逍遙子學究天人，也未曾達到無崖子如今的境界。
量變無法引起質變，無非就是真氣的量本身不大，又或者是真氣本身並不精純。
無崖子同門三人皆是苦修一輩子的內力，一相結合之後，當中的變化已然無法盡道。
既然已經有了質上的變化，內力的多寡不在首重，無崖子也不願意看著兩位師姐師妹枉送性命，只能重新分流，將體內的內力又劃分出去。
三人修習的武功本就同根同源，融合而來的至純內力反哺童姥與李秋水之時，也不存在排斥的可能。
如今無崖子的內力大抵應在三十年上下，真氣的量急劇縮減了大多半，品質上卻更上層樓；至於境界卻無法言說，可能三四個以前的無崖子才能比得過如今的無崖子一人。
“不過你的御劍之術，我倒是能窺得一鱗半爪。”
無崖子心念一動，梅劍所持的長劍瞬時出鞘，一劍射向花園的假山處，明晃晃的劍身赫然刺入假山石體兩尺有餘。
不是擒龍功以外放的勁氣操縱，也不是如李秋水那白虹掌力的控制，而是一種更為玄妙的境界。
“內力產生變化後，與我的心念相輔相成，更能洞悉天地萬物的氣機。”
獨孤劍的御劍之術之所以能讓無數人驚歎推崇，無非便是獨孤劍做到他人窮極一生也做不到的事情。
這一點連獨孤劍都未曾意識到，他的先天之境與別人的先天之境並不相同，他人哪怕是突破先天之境，也無法做到如獨孤劍這般神依精養，與道合真的境界。
而造成這一點的緣由，便是獨孤劍體內的內力劍氣不同於一般的真氣。
哪怕是以真元指代，也有些許不同之處。
無崖子雖能憑藉心念把控長劍，也是無法做到如獨孤劍這般如臂使指，更是御使無數把長劍對敵。
不過也正是通曉內力質變後的神異，獨孤劍在無崖子眼中已然不再神秘，至於威脅依舊還是有的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獨孤劍也是看出無崖子的變化，對於無崖子的境界也有一定的推測。
天龍世界的內力無非便是將人體之中的五穀微精化為真氣，以道教的術語便是煉精化氣的階段，而風雲世界的武學卻已然到了煉氣化神的境界，所以才有了更為神異的表現。
煉精化氣雖是養神，更多卻是元精與元氣合煉，運轉真氣往返成周天迴圈，源源不斷，生生不息；而到了煉氣化神的階段，卻是將氣與神合煉，使氣歸神，從而相輔相成。
逍遙派的武學盡屬道家一脈，所遵循的也是道家的內丹築基理論。
逍遙子當年無法突破，卻是另闢蹊徑，在天地所桎梏的世界中，以三名弟子各練一部功法，從而合道歸真，創出真氣以上的境界。
“不過我如今修為剛剛突破，還需一段時間鞏固，與你一戰尚且過些時日。”
無崖子也不藏著，坦言自身的不足，如今他的修為雖有突破，更多隻是內力上的質變，想要發揮出最強的實力，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鞏固修煉。
“好。”
關於這一點，獨孤劍並沒有反對。
他需要與無崖子一戰來證劍求道，而不是單純想要贏過無崖子，所以他也希望與之一戰的會是最強大的無崖子。
這幾個月的時間都已經等了下來，也不差這些時日。
“外公，這一次你們還要修煉多久？”
這時候王語嫣也是出言問道，經過這一小會平復心情，王語嫣也終於是接受了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無崖子外公，也不只是無崖子外公，還有韶華之年的外婆和姥姥。
“如今已是六月將過，距離九月初九少林舉辦的武林大會也不過兩月時間，不知外公能不能趕得上。”
這一段時間王語嫣幾乎是天天掰著手指頭過日子，當初獨孤劍、蕭峰幾人為無崖子醫治的時間是二月初八，找到天山童姥的時候就用了好一段時間，如今在靈鷲宮裡也住了有四個多月的時間，算算時間也是快要到了七月。
而當初少林派發的請柬言明是九月初九在少林舉辦武林大會，若是無崖子再閉關個月餘，他們還不一定能趕得上九月初九武林大會的日子。
“這一次不需要閉死關。”
無崖子道了一句，也沒有過多解釋，不過算了一下時間，若是等他修煉有成，確實趕不上九月初九武林大會的日子。
獨孤劍自是不會關心少林舉辦的武林大會，然而當初他既然為蕭峰父子作保，也不會輕易失信於人。
“也有許久未曾見過青蘿了，這一次不如便順道去看看這個孝順女兒。”
略一思索後，無崖子便悠悠言道，語氣中不帶絲毫怒意，卻讓王語嫣微微為自家孃親捏了一把冷汗。
遇上一個比自家孃親還要年輕的外公，真不知道孃親會不會被嚇住。
一想起剛才自己那驚得合不攏嘴的模樣，王語嫣也開始想象起自家孃親見到無崖子外公時會是什麼樣子。
“你這丫頭傻樂個什麼勁！”
又是一巴掌拍在王語嫣的頭上，身材盡復的童姥也不再需要伸腳去踹王語嫣的小腿了，畢竟那時候以童姥的身高，跳起來拍王語嫣的不僅不威嚴，甚至於會有一點好笑。
如今的身高大差不差，童姥也是很享受這一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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