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語嫣問道。
梅蘭竹菊四女知道主人口中的他是誰，除了那人之外，主人不會用簡單的他去指代一個人。
當年那人破界離開後，無數的劍意從虛空裂縫中湧出，從那時候起，所有人才知道何為天外有天。
也正是因為那人，如今江湖中的武道鼎盛，與以往的江湖可謂是天壤之別；當初北喬峰南慕容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，如今像是北喬峰南慕容的武者，江湖上不知凡幾。
“奴婢不知。”
梅劍惶然應道。
對於那人，即便是梅蘭竹菊四女跟著王語嫣多年，也不敢輕易言說。當年那人被譽為劍神，等到王語嫣踏足江湖的時候，卻自號劍魔，當中的深意可不是一兩句話就就能說得清楚。
尤其是王語嫣不用真名，化名獨孤求敗，更是將那人當年的話盡數復刻。
“也不用等太久，今日若是不成，明日就回靈鷲宮吧。”
王語嫣也沒有太過為難梅蘭竹菊四女，靜眸看向絕崖平臺上的石壁，目光尤為深邃。
自從此方世界武道大盛後，功力越高的人越能發現世界的不同，像是一個水裡的氣泡擴張，一部分與其他的氣泡發生重疊。
不需要獨孤劍手中的始皇劍，只要功力足夠的人，都能提前感知到世界的變化，藉助這一重疊的錨點穿越其他的世界。
王語嫣曾兩度穿越，一次去到只剩半壁江山的大宋，憑著一身武道修為，敗盡河朔群雄；在那方世界呆了十數年，留下一處劍冢後便又穿越回來，只不過兩方世界的時間並不同步，那方世界的十數年也不過此方世界的一兩年。
而後又是穿越到了宋、元后的明朝，只可惜那處世界的武道更加勢微，王語嫣尋人不到，沒幾年便又穿越回來。
經過兩次的穿越，王語嫣也發現了一些特別之處。
比如說她所能穿越的世界，只有此方世界的延續，至少在某種程度上，與此方世界處於同一條發展軌跡。在第一個穿越的世界能找到便宜哥哥段譽的過往，只是不同於此方世界開疆擴土的段譽，那方世界的段譽卻是一個守成的君王，後來則是出家為僧。
至於穿越的第二個世界，則是更往後的延續，當初她所留下的劍冢，同樣是完整的遺留下來。
倘若沒有獨孤劍的出現，那麼此方世界往後的變化，大抵就會和兩個世界一樣。
獨孤劍便是世界演化的變數。
“這是？”
忽然間王語嫣的面色一滯，忍不住屏起自己的呼吸來，原本嶙峋的崖壁之中，陡然湧現出一股久遠的劍意，彷彿在崖壁的另外一端，同樣矗立著另一個人。
“這是空間重疊？”
獨孤劍疑惑道，始皇劍熠熠生輝，像是破界時的異象，又沒有破界時的威勢。
從他自長安轉道襄陽後，又花費了幾日的時候尋找蛇谷，終於是到了傳聞中獨孤求敗的劍冢。
然而就在獨孤劍到來之後，也是發現了此處空間的不同。
明明只是一處空間，卻彷彿像是一塊鏡子般，鏡內與鏡外分屬不同的空間。
因為有著穿越世界的經歷，獨孤劍一下子就意識到，這是兩個世界的重疊。
本來在虛空界海之中，每一個世界都是涇渭分明，然而當某一個世界的底蘊增加，從而急速擴張後，難以避免會與周遭的世界發生重疊，所謂的穿越大部分都是因為這樣的原因。
從鏡外的世界進入鏡內的世界，又或是從鏡內的世界走向鏡外的世界。
這種交集並非常態，有時可能只有一瞬的時間，所以穿越大多都是單程票，沒有回去的可能。
只有某一個世界急速擴張沒有結束，這才會時不時碰周圍的世界一下，像是空中的泡沫，一觸即分，又再度碰撞。
若是王語嫣頂了獨孤求敗的號，那麼她大概也是靠著這樣的方式，來往於各個世界。
然而王語嫣只能取巧，並不像是獨孤劍擁有破界能力的始皇劍，所以她到某個世界時，只能是世界演化的最開始，而不是像獨孤劍這般，直接捅破世界就溜了進去。
這也是為什麼穿越後的世界會是獨孤劍所認知的武俠世界，連劇情都是一模一樣。
世界的時間線如果不是重啟，那麼獨孤劍穿越後的世界，更有可能是劇情結局之後，而不是每次都正好處於劇情時間線。
又或者，
天龍世界的本質有了改變，出現了無數次演化所不曾有的變化，所以天龍世界不再重啟，也在增加底蘊的同時，無形之中吸引周圍同根同源的世界，這才有了世界的交集。
具體是哪一種可能不得而知，獨孤劍如今所面臨的問題，是當前要不要捅破這一層壁障。
只要捅破壁障，對面的人就能過來，而自己也能過去。
“真的是你？”
一道光芒過後，王語嫣看著眼前的獨孤劍，眼眸之中滿是驚喜。
“你也學劍？”
獨孤劍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，而是凝眸關注著王語嫣身上的劍意。
這是一種獨孤劍未曾見過的劍意，遠比當初的段譽更為凌厲，有點兒像是令狐沖破功屬性的劍力，又比令狐沖要強上無數倍。
似乎真就是王語嫣頂了獨孤求敗的號。
“你很意外？”
王語嫣恬然一笑，靜靜看著獨孤劍。
有時候王語嫣也在想，為什麼會那麼在意這個冷得跟冰一樣的男人，然而連王語嫣自己都沒個確切答案。
“獨孤先生。”
梅蘭竹菊四女也是錯愕地看著獨孤劍，沒想到幾十年後，還能再見到這個男人。
獨孤劍微微點頭，繼續看向靜然微笑的王語嫣，此時的王語嫣不再像是當初那個只有滿心情愛的女孩，渾身的氣質更冷了幾分，又多了深藏在內的威嚴之態。
然而獨孤劍並不在意王語嫣的變化，而是思索著王語嫣的存在，究竟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可能。若是透過王語嫣本身，是不是就能將自己的想法付諸於實際？
不過這一些倒是不用著急，王語嫣這時候還有更大的用處。
“我想要挑戰五嶽劍派，而他們並不足以面對我的挑戰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王語嫣並沒有嗔怪獨孤劍的直接，而是搖了搖頭道：“所以這就是你願意放我過來的原因？”
她能憑著錨點穿越不假，然而穿越的世界容不得自己來選，也只有獨孤劍從另一方破除壁障，這才讓她到了獨孤劍的身旁。
而獨孤劍一向不喜歡做多餘的事情，能讓她過來，想必是有用得著她的地方。
這男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臭脾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