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親!”一聲暴喝,打破房間裡的沉寂。
陸淵挺拔的身影,撞開圍住慕瓷的肉牆,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兇獸闖了進來。
他臉上慣有的溫潤如玉,早已消失不見,只剩下狂怒。
他眼睛赤紅,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,狠狠剜過陸炳榮那張毫無波瀾的臉。
最後落在慕瓷被縛的手腕,和醫生伸到一半的手上。
陸炳榮端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,姿態閒適得彷彿在欣賞一場鬧劇。
看到門口衝進來的人,他不僅沒有半點慌亂。
甚至,慢條斯理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,目光得意的看了眼綁在角落的慕瓷。
“來得倒是快。”
他的聲音平緩,聽不出絲毫情緒,“驗一驗,陸家的當家主母,總得乾乾淨淨。”
“她的清白我信,您今天動她一根頭髮試試!”
陸淵的聲音嘶啞,每一個字都寫滿輕蔑,帶著血腥氣。
他大步上前,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,粗暴的一把推開擋路的醫生。
醫生踉蹌著撞在推車上,瓶瓶罐罐嘩啦啦倒了一地。
陸淵看也不看,目光死死落在慕瓷手腕上那該死的皮帶扣上。
他修長的手指,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,解了幾下竟未能解開那簡單的金屬搭扣。
他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,猛的用力往兩邊一扯。
“咔噠”一聲脆響,皮帶扣竟被他生生掰斷。
斷裂的金屬邊緣劃破了他的掌心,鮮血瞬間湧出。
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滴落,在慕瓷蒼白的手腕上留下幾道刺目的紅痕。
“慕慕,別怕,看著我,沒事了,沒事了……”
陸淵一把將抖得像篩子一樣的慕瓷,緊緊擁入懷中。
他染血的手掌,笨拙的擦拭著她臉上冰冷的淚痕。
溫熱的血混著她的淚,在她臉上留下狼狽的痕跡。
他低頭,嘴唇急切的落在她汗溼的額角,一遍遍重複著安撫,聲音抖得厲害。
“別怕,是我,是我來了……我們明天就結婚,好不好?明天就結,我發誓……”
那枚他不知何時早已準備好的鑽戒,緊緊硌在慕瓷的肩胛骨上,堅硬冰涼。
慕瓷在他懷裡縮成一團。
她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驚慌裡走出來。
手指冰涼,腦袋嗡嗡作響。
他懷抱的溫度如此熟悉,曾是她渴望的避風港。
此刻卻帶著濃烈的血腥味,和讓她骨縫發寒的的暴戾。
陸淵急促的呼吸,噴在她的頸側。
他滾燙的體溫,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,卻絲毫驅不散她心底的冰冷。
不知道為什麼,此時此刻,她腦子裡迴響的,卻是出發前裴燕霆給她打的那個電話。
以及她結束通話時,電話那頭若有似無的聲音:“慕瓷,聽我一次,別去。
陸家那對父子,骨子裡流的都是瘋血,靠近他們,會被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。”
陸炳榮的視線,掃過陸淵流血的手和那枚刺眼的鑽戒,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。
“情深義重?”他鼻腔裡發出一聲嗤笑,眼底都是嘲弄,“陸淵,你拿什麼娶她?拿你這身養子偷來的皮?還是拿你這雙沾血的手?”
慕瓷猛的一顫,彷彿被無形的鞭子狠狠抽中。
陸淵的懷抱瞬間僵硬如鐵。
“放開我。”她的聲音很低,卻帶著冰封的決絕。
陸淵的手臂僵住了,下意識的收得更緊:“慕慕?”
他看著她,眼裡全是錯愕。
慕瓷卻沒有看他,只拿起他遞過來的戒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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