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淵猛然抬頭,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針,穿透層層樹葉和擋風玻璃,精準無比的盯在不遠處已經熄火的庫裡南上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,微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。
慕瓷察覺到他的動作,順著他的視線茫然地看向黑暗處。
除了黑漆漆的一片,什麼也看不清。
“怎麼了?”她問。
“沒什麼。”
陸淵迅速收回視線,聲音恢復溫和,“好像有野貓竄過去了。”
他順勢將纏在慕瓷髮間的手收回,動作自然的脫下自己的外套。
“披上,當心著涼。”
帶著他體溫的大衣,不由分說地裹住慕瓷單薄的身體,瞬間隔絕了夜晚的寒意。
那目光落在她臉上,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。
裴燕霆坐在車裡,看著慕瓷被陸淵的氣息和衣服包裹。
看著她臉上尚未褪去的紅暈,和眼底的羞赧。
只覺得胸腔裡那把火,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。
他有多久沒在慕瓷臉上,看到這種表情了?
這種表情,從前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才會出現。
他的專屬,如今卻成了另一個男人的。
裴燕霆放在腿上的拳頭,被他捏得咯咯作響。
“快進去,趁熱吃,別辜負我的心意。”
陸淵輕輕推了推慕瓷的後背,力道溫和卻不容拒絕。
目光卻不經意的,瞥了一眼庫裡南的方向。
慕瓷抱著暖烘烘的食盒,被他的大衣裹著,心臟也跳得飛快。
“那……你也快回去換衣服,別真感冒了。”
陸淵淡笑著點頭,“好。”
慕瓷轉身關了門。
“哐當——”
沉重的鐵門徹底閉合,將最後一絲暖光也隔絕。
就在鐵門合上的那一瞬間。
庫裡南的車門開啟了又關上。
裴燕霆疾步走來。
陸淵的輪椅,已經停在庫裡南的車頭前。
他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男人,嘴角冰冷的笑意,在車燈下格外刺眼。
“裴總,什麼時候改行當狗仔了,還是……當偷窺狂?”
裴燕霆不說話,挺拔的身影縈繞著滔天怒氣,幾步來到陸淵跟前。
他猛然揮手,拳頭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。
“砰”一聲。
令人頭皮發麻的悶響,結結實實的砸在陸淵顴骨上。
陸淵的腦袋,猛的像一側甩去。
巨大的衝擊力,讓金屬輪椅向後退了半米,輪子在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響。
濃稠的鮮血,順著他的嘴角流下,落在他雪白的襯衫領口,瞬間暈開一片刺目的紅。
他臉上那點從容的笑意,瞬間消失。
裴燕霆喘著粗氣,胸膛劇烈起伏。
他死死盯著輪椅上的人,聲音暴烈盛怒:“陸淵,你他媽把她當什麼?
她的債主是你爸,卻在和你談戀愛,真以為你們父子這點齷齪心思沒人知道?!”
陸淵看著他暴怒的臉。
微微抬手,大拇指漫不經心擦過嘴角的血跡。
他舔了舔裂開的唇角,而後咧開一個譏誚的弧度,“呵……那又怎麼樣?”
陸淵的聲音不高,卻字字清晰,像冰錐一樣,狠狠鑿進裴燕霆的耳膜。
“我是她唯一承認的男朋友,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,而你……已經成為過去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