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耀大廈。
頂層辦公室。
裴燕霆指尖夾著的鋼筆，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擊著。
墨景澤湊過去，視線在他面前的合同上掃了半天。
半晌，震驚的吹了聲口哨。
“這附加條款是經過你同意的？”
墨景澤點著合同的一處，“專案按這數額，她拿完直接能把公司半條現金流抽走，你是打算請個祖宗回來供著？”
裴燕霆收起鋼筆，冷漠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，“她值這個價。”
“值？”
墨景澤把合同拿起來，邊翻邊看，直到翻到最後一頁。
看著那個尚未落筆的簽名欄直笑。
“當初是誰把專案停了，還揚言要換女主角？現在倒好，片酬給足，還允許她無條件違約，你這是恨到極致，開始反向報復自己了？”
裴燕霆靠向椅背，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紙張，黑眸清冷，“她欠陸家的那筆債，總得有個了斷。”
“用你的錢給她填窟窿？”
顧少卿和墨景澤相視一笑，前者挑眉，“聽說陸淵那邊放話了，陸炳榮那邊他會去疏通，這債到最後估計不用她還。
你這不是給她鋪路，是逼她選啊。”
“她不會選陸淵。”
裴燕霆的聲音沉了些，像被什麼東西壓住，“她最要面子，欠了人的總得自己還。”
墨景澤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，嘆了口氣：“你何必呢？她當初甩你甩得那麼幹脆，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又不止慕瓷一個，你現在就算把臺階鋪成金磚路，她也未必肯踩。”
“她會答應的。”
裴燕霆握著合同的手緊了緊，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，說出這幾個字時明顯底氣不足。
顧少卿注意到他指節泛白，語氣軟了些：“你明知道她恨你，當初你為了逼她，差點逼得慕齡遠都沒了。
她現在看見你就繞道走，好不容易擺脫你，怎麼可能會回來？”
“恨？”
裴燕霆扯了扯嘴角，那笑意沒到眼底就散了，“她最好恨我。”
只有恨，才說明她心裡還有那麼點在意。
總好過像對陌生人那樣，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。
他又想起那晚，陸淵給她送宵夜。
她的笑容那麼幹淨，她是真的開心。
他一點也不想看到她對別的男人笑，一點也不。
墨景澤還在唸叨：“我賭五百塊，這合同最後得落灰。她現在躲你，躲得比躲催債的還緊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林秘書的聲音，就隨著敲門聲響起：“裴總。”
“進。”
林秘書走進來，手裡拿著平板：“裴總，辛導剛在劇組群裡發了新的拍攝行程，標註了主演名單。”
林秘書把平板遞過來。
裴燕霆抬眼的瞬間，旁邊兩人下意識看過去，看見他眼底有一抹緊張一閃而過。
平板螢幕上，行程表清晰的列著拍攝日期。
女主角那一欄赫然填著慕瓷的名字。
裴燕霆接過平板的手指有些不穩。
指尖劃過螢幕，看清那個熟悉的名字時，眼底泛起的波瀾瞬間恢復了慣常的冷淡。
“知道了。”
他把平板遞回去，聲音平穩得像結了冰，“讓法務部準備補充協議，明天帶過去讓她簽字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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