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瓷張了張嘴，下意識看向對面的男人。
裴燕霆根本不看她，似乎她坐哪裡都不關他的事。
慕瓷又看向陸淵。
陸淵眼神柔和，“沒關係，都一樣。”
慕瓷和舒曼坐到一起。
陸淵正要落座，聽到旁邊男人陰惻惻的聲音：“我不想和你坐。”
陸淵輕笑，“那你沒得選，除非你不願意吃這頓飯。”
“沒錯，不想吃就走，待會兒瓷瓷他們送我就行！”舒曼眼神警告。
這傢伙今天不知道怎麼了。
剛剛就感覺他說話有點陰陽怪氣。
上車後，她不過說了陸淵幾句好話，說他和瓷瓷般配，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狗，竟然敢罵她。
舒曼現在是哪兒哪兒都看他不順眼。
裴燕霆俊臉陰沉。
侍者很快上菜。
空氣裡瀰漫著香煎鱈魚的馥郁香氣，義大利餐廳特有的爵士樂流淌在空氣裡。
一切都那麼美妙。
慕瓷卻覺得每一秒都坐如針氈。
裴燕霆就坐在她的斜對面。
墨黑的頭髮一絲不苟，深灰色西裝襯得肩線利落挺拔。
他漫不經心把玩著紅酒杯，視線沉沉的落在慕瓷臉上。
那目光彷彿帶著鉤子，看得她渾身不自在。
而她對面的陸淵，正細心的給舒曼介紹著酒莊新到的年份。
舒曼聽得專注，時不時點頭微笑，兩人聊的很投機。
“瓷瓷，嚐嚐這個。”
陸淵溫柔的聲音，將慕瓷的思緒拉回來。
他將一小塊淋著黑醋汁的帕爾瑪火腿，放到慕瓷面前的骨碟裡，“火腿配蜜瓜，很清爽。”
“嗯，謝謝。”
慕瓷努力彎起唇角，叉起那片薄如蟬翼的火腿。
她剛低下頭，準備將食物送進口中。
腳踝處，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。
不是錯覺。
桌布垂落的陰影下，有什麼東西，帶著皮鞋硬挺的質感，極其磨人的蹭過她光滑的面板。
順著纖細的小腿一路向上。
慕瓷渾身一僵，叉子上的蜜瓜差點掉落。
血液瞬間衝上臉頰。
她不敢抬頭，心跳如擂鼓。
她死死盯著碟子裡的食物，握著叉子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是誰？
陸淵坐在她對面，可他的手規規矩矩的放在桌上。
舒曼離得更遠。
答案呼之欲出，慕瓷感到一陣滅頂的恐慌。
她小心翼翼的，幾乎是屏著呼吸抬起一點眼睫。
視線越過桌面上搖曳的燭火，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。
裴燕霆依舊維持著那個慵懶的姿勢，嘴角甚至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他修長的手指，輕輕晃著酒杯，目光卻牢牢鎖住她，帶著毫不掩飾的玩味。
是他！竟然真的是他！
慕瓷只覺得一股寒氣，從腳底直竄頭頂，全身的血液都彷彿凝固了。
他怎麼敢？！陸淵就在他身邊！
舒曼就在他對面！他女朋友就坐在那裡！
就在她大腦一片空白之際，桌下蹭著她的那條腿又繼續往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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