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操著一口生硬的漢語,沒有任何寒暄,直接了當開口:“奴隸,留下,藥,你們帶走。”
他揮了揮手,動作輕蔑,彷彿在打發不懂事的下人,多一句話都是浪費。
“我不想讓人覺得我不懂規矩,所以想要多少錢,你們可以開個價。”
話音剛落,角落的手下就端著一個金絲絨盒子上來,裡面放著一沓支票。
慕瓷眉頭不自覺一皺。
她下意識看向身後的男孩。
男孩幾乎縮成了一團,蓬亂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。
只有一雙眼睛,在髮絲縫隙間亮得驚人,此刻寫滿了驚恐和哀求,死死的鎖著慕瓷。
彷彿慕瓷是這黑暗深淵裡,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
他似乎不會說話,只能用眼神傳遞。
此刻這無助脆弱的眼神,看得慕瓷一陣心酸。
一種強烈的惻隱之心湧上來。
她轉頭看向旁邊的男人,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,“阿非,我們既然我們已經買下他了,是不是就能帶他走?
用活人……用這種方式賺錢,太殘忍了,我們救不了所有人,但……能救一個也是好的。”
她回頭又看了一眼那男孩,語氣變得堅定,“我想讓他離開這裡,真正離開這個地獄。”
阿非沒有立刻回答她。
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,投向那個外國男人。
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:“閣下何必趕盡殺絕,非要留他在這條船上?
對你而言,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商品,我想你也不缺這點錢。”
男人嗤笑一聲,踱步過來,絲綢睡袍下襬拂動,帶來一陣令人不適的女人香氣。
“你錯了。”
他擺擺手指,突然一把扯開男孩的衣服,露出他後脖頸上一個清晰的烙鐵印記。
阿非眼眸深邃,看著那個深黑的印記,眸光一緊。
慕瓷驚撥出聲:“這是什麼?”
男人笑著解釋道:“他已經被烙上奴隸印記,按照海上部落的規矩,他再也回不去自己的部落了。
斷了根的人,既然已經無路可走,還不如留下來替我賺錢,至少我不會讓他餓肚子。”
男人眼中的貪婪火焰燃燒得更旺。
他毫不掩飾的大笑,“我只要他留下,錢,不是問題,說個數。”
他攤開手,一副慷慨施捨的模樣。
慕瓷恍然,現在男孩贏了比賽,成了他這船上最大的噱頭。
所以他們寧願用天價,把他買回去。
那些想看男孩輸的人會越來越多。
而他們也會層出不窮的出花樣,供那些看客高興,把男孩身上的價值全部榨乾。
最後男孩的結果,無非還是死在某隻被資本操控的猛獸口中。
這些人的貪婪簡直沒有底線。
慕瓷緊張的看向阿非,手心沁出更多的汗。
“阿非,……救救他。”
她是為了救父親的命,才鋌而走險登船求藥。
可若要用另一個無辜孩子的自由,和未來去交換。
即便拿到藥,她父親知道了也絕不會心安,她自己更會一輩子活在愧疚裡。
阿非的下頜線似乎繃緊了些。
他沉默了一瞬,那沉默短暫卻令人窒息。
隨即,他開口,語氣斬釘截鐵,沒有絲毫轉圜餘地,“不賣,藥拿來,我們立刻離開。”
慕瓷一怔,心底莫名一鬆,隨即又為他這過於強硬的態度,提心吊膽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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