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術室的紅燈亮得刺眼,像一滴凝固在白牆上的血。
慕瓷握在一起的手緊緊攥著,視線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門。
耳邊還回蕩著,醫生方才凝重的話語。
“子彈貫穿的位置很特殊,正好卡在他正在康復的股骨介面處。”
醫生摘下口罩,額角的汗珠滑進鬢角,“陸先生之前的康復治療非常成功,原本再有三個月就能基本脫離輔助行走,可現在……”
後面的話像一記驚雷,劈在每一個人頭頂。
慕瓷轉頭看向牆角,那副被遺忘的柺杖,金屬連線處還留著新鮮的磨損痕跡。
剛才陸淵撲過來替她擋子彈時,他分明是拄著柺杖站穩的。
那不是她的錯覺。
“他的腿……”慕瓷的聲音發顫,“已經快好了?”
陸淵的副手安德森臉色鐵青,喉結滾動了一下:“是,先生為了這次康復,忍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。”
他的目光,驟然轉向縮在角落的佐西,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。
佐西被這眼神釘在原地,紈絝氣蕩然無存,只剩下篩糠般的顫抖。
剛才還叫囂著一命換一命的表哥,此刻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。
安德森一步步走過去,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在佐西驚恐的目光中,他突然抬腳,狠狠踹在對方膝蓋上。
佐西慘叫一聲跪倒在地,抱著腿蜷縮成一團,卻連半句求饒都不敢說。
“陸先生要是有三長兩短,”
安德森的聲音冷得像冬日的風雪,“你和你背後那些人,都等著給克萊斯特家族殉葬吧。”
佐西像一隻被抽去骨頭的癩皮狗,癱坐在不遠處的塑膠椅上。
臉色比牆壁還要慘白,冷汗浸透了他花裡胡哨的襯衫,身體控制不住的微微發抖。
幾分鐘前,陸淵被緊急送入手術室後,神色冷峻如鐵的安德森,帶著兩名保鏢無聲無息的出現。
安德森甚至沒有多看慕瓷他們一眼,徑直走到佐西面前。
他二話不說,一記狠厲無聲的耳光,伴隨著某種關節被反擰的輕微錯位聲,先給佐西一個下馬威。
佐西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,整個人蜷縮起來。
連大氣都不敢再喘,所有的囂張氣焰徹底熄滅。
也是這一刻,慕瓷才知道,佐西是陸淵的表哥,也是他二伯的獨子。
而安德森是陸淵在克萊斯特家族的代言人。
某些時刻相當於有一人之下的權利。
而自從陸炳榮離世後,陸淵背後的克萊斯特家族,遠非她認知中那個只是富有的代號。
它內部充斥著,她無法想象的權力。
而陸淵,顯然是這個龐大體系的核心掌權者。
慕瓷看得心驚肉跳,下意識攥緊了身邊人的衣袖。
阿非不動聲色的拍拍她的手臂,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,帶著奇異的安撫力量。
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。
如此一個家族,掌權人現在因為她受傷了,無論結果如何,她都不好交代。
十幾個小時的等待漫長得像一個世紀。
當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。
醫生疲憊的走出來時,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陸先生的情況很複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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