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萬一那怪物沒走怎麼辦?
楚志業佇立在水中,陷入了沉思,渾然不覺冰冷。
“盟主!”直到周邊扶天衛,一臉著急朝他叫喊,紛紛想拉他上來時,楚志業才回過神來。
不待眾人來拉,他只輕輕一躍便跳上了岸。
“盟主,你乃我扶天盟矗立不倒的基石,怎能這般冒險?下次這等事讓下屬去試就好了”三隊隊長陳丹滿臉焦急的擠了上來,其餘兩名隊長也是紛紛應和。
聽聞陳丹這話,其餘眾人不僅沒有反對,反而還一臉贊同的點頭。
他們可以死,但盟主決不能出事!
“沒事,以我的能力,就算是這水下真有什麼東西,也傷不得我!”楚志業笑了笑,也不避諱人多,直接將下袍撩起來擰乾。
“就算盟主本領高強,但也不應該如此冒險。下次這種事還是讓我做吧!就算是死,也請讓我死在您的前面!”陳丹卻是不依不饒,一連說得楚志業連連說好後才罷休。
“看來你還挺得人心。”白餘不禁詫異。
按理說末日之中應該人人自顧不暇才是,但在這白餘卻似乎看到了一團火,雖然現在還很微小。
但只要火苗不滅,一定會熊熊燃燒的。
楚志業只笑了笑“我以真心待人,人必以真心待我。”
“若沒有呢?”
“蟲君,你覺得我傻嗎?”
“哈哈哈哈哈!”
白餘也會笑了起來,他現在越發想要旅途儘可能長一些了,他想看看這個男人究竟能走到何種地步。
說不定還真能在這末日之中,營造出一處小小的桃花源呢?
笑著笑著,笑聲卻是突然一轉“你可還要渡河去?”
白餘決定這一次做一個旁觀者,不再幹預楚志業的決定。
楚志業聞言面露猶豫,臉上露出一絲掙扎之色。
“盟主,這是又在和那位交流呢?”就在楚志業猶豫不決之時,幾名扶天衛竊竊私語了起來。
只要事關楚盟主,那一直都是整個扶天盟最關注,也是最津津樂道的事情。
作為經常跟隨楚志業作戰的扶天衛,他們經常能發現盟主似乎時常與某些存在交流,在加上戰鬥之時突然變化的形態。
讓他們不禁越發好奇。
不過就算親眼看到楚志業畸變後的猙獰模樣,扶天衛也不覺得害怕,反而覺得威風非凡。
一來是他們經常見著,已經習慣了。
二來則是他們相信盟主永遠都不會變成蟲怪,畢竟只見過由人變成蟲怪的,可哪有從蟲怪變成人的。
甚至有些好事之人,還在私底下給楚志業的畸變形態取了一個名,神降!
這像極了神靈顯化,降下恩賜一般。
扶天衛們可全都見過盟主神降形態究竟有多麼強大。
面對他們幾十人圍攻也討不了好的孵化期蟲怪時,盟主只需開啟神降形態,便剎那間有猙獰鱗甲於體表顯化,蟲怪異化的肢體落在其上甚至連點白印都落不下。
而其雙臂則更是厲害,那比百鍊寶刀還鋒利百倍的蟬翼彎刀,只需輕輕一揮便有一顆醜陋頭顱飛落。
最為驚險的一次,他們親眼見著盟主一人對戰三頭孵化期蟲怪,不僅不落下風,反而還輕易將其一一斬殺。
久而久之,在眾人眼中楚志業的形象便是強大而堅毅,仁慈而富有希望。
只是這如花火般易逝的希望又能堅持多久呢?
陳丹眼中閃過了憂愁。
他曾偶然間看到,那猩紅的眼瞳並沒有隨著鱗甲的消散而退去,反而如同最頑固的腫瘤定在楚志業的肩頭。
那暗紅的瞳仁還在四處轉動著,宛若有神。
那一刻起,陳丹便想化作楚志業手中最鋒利的劍,去替他斬殺所面對的敵人。
因為他知道扶天盟之所以能成為末日之中難得的一片淨土,完全是因為有著楚志業的存在。
一旦楚志業離去,那麼群龍無首的扶天盟只會在爭鬥中崩塌。
只可惜,他太弱了,弱到完全沒有資格去面對那些敵人。
陳丹雖已成就三流武者多年,但在面對那些孵化期蟲怪時,依舊孱弱的如同嬰兒。
將心思收回,見眾人皆是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,他不禁眉頭微皺。
“都住嘴!且聽盟主吩咐。”
這聲音雖不大,但卻成功讓眾人靜下聲來。
顯然,在扶天衛中陳丹也是頗具威望。
而此時楚志業也已經有了決斷。
他要去西側看看,那裡說不定還有更多人活著,扶天盟需要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才能壯大。
時間過得越久,那麼倖存的百姓只會驟然銳減。
就例如今日所救的這二十一人,若是他們來晚一兩天,說不定看到的就是一具具還未來得及發臭的屍體了。
“你們先且退到村口等我,我一人過去看看。”楚志業命令一下,扶天衛眾人皆是列隊整齊。
雖然滿臉不解,但對於楚志業的信任,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按令依次分隊出發了。
陳丹的第三小隊依舊是走在最後的。
臨行前,陳丹忍不住回頭。
“盟主,你難道要過去嗎?”
對岸模糊不清,不知還有多少未知的兇險在等待著楚志業自投羅網。
“對,我想過去看看……那裡說不定還有人在等著我們呢。”楚志業指向宛河對岸。
河岸邊的霧氣大極了,哪怕只隔著一條宛河,他們也只能看到對岸朦朧的樣子。
不過有著蟲君的存在,即使對岸有著什麼變故,楚志業也有信心逃回來。
“讓屬下隨您一同過去吧。”陳丹突然單膝跪地,就像是紮根了一般。
“此行兇險,我怕護不住你。”楚志業不出意外的拒絕了,再次命令陳丹離開。
“我……”陳丹咬了咬牙,心中再次痛恨自己的弱小。
自己跟過去不僅起不到助力,反而還會拖累楚志業。
“去吧……”楚志業再次揮手,隨後隱藏在衣袍的雙腿猛然膨大,只輕輕一躍竟就躍到了蔡公橋上。
眼見著楚志業的身影消失了在了白霧中,陳丹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離開,反而就在岸邊矗立著,像是一尊雕像。
“隊長?”其餘隊員上前詢問,隊長不走,他們也不好走。
“你們走。”陳丹頭也不回的沉身到,攥住刀柄的手指已然發白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說了走,你們可是連命令都敢不聽了?”陳丹回頭怒喝一聲。
見陳丹發怒,隊員們這才悻悻離開,只留有陳丹一人緊盯著濃濃霧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