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世她死時便明白,情愛對於女人來說,痴絕成困,一輩子不要沾的好。
沈逸風眸中的震痛之色,一閃而過。
“棠棠,你不必如此自鄙!”
沈棠卻慘然一笑,“一個髒了的女子,跟一條破了的抹布有什麼區別。”
她不僅身體髒了,心,也千瘡百孔。
她沒有能力去愛,她並不期待自己會遇良人。
“所以兄長,你收回你剛才那些話吧,什麼如果你沒有以後,便將我的往後半生託付給林從鶴……”
“我之所找他求助,不是抱著將來能跟他恩愛齊眉的心態。”
“是此身若可售賣,憑這寸縷愛意,能否用身體換兄長一條命。”
“男人哪裡是可靠之人?”
“你若走不出這牢獄……”
沈棠眼底盡是決然,“我活著又有何意義?等我給你報了仇,我自去地府之中尋你!”
沈逸風看著沈棠的凜然之色,心中沉痛至極。
那日之事,他和棠棠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起過。
可不曾想,竟然改變了棠棠對於情愛婚姻的看法。
凌燁……你真該死啊……
不再勸,沈逸風痛苦地合眸,心中對權勢的欲,望更貪重了些。
倘若有一日,他權傾天下,旁人哪怕是演,也要給棠棠演一世的溫柔愛戀。
說來說去……
只怪他太弱小。
……
半炷香後,沈棠紅著眼眶出了監舍。
外頭,月色下,林從鶴一身藍衣,身形影綽,聽到她的動靜時回眸,眸中光華比夜色更悠長深晦。
沈棠知道自己生了幾分姿色,見過很多男人看向她的眼神。
有心動的、有垂涎的、有放肆的,還有跟凌燁春風一度時,在床上他的佔有和霸道。
但從不曾見過林從鶴這樣的人。
他看她,如看時間最珍華的珠寶。
遍是愛憐與疼惜。
見她走來,甚至脫下自己的外衣,將那猶帶體溫的大氅,蓋在她的肩上。
身上一重,薰衣的沉香味,順著那絲絲縷縷的暖意,散逸在鼻尖。
沈棠雙手攥著那大氅上的刺繡,控制住自己將大氅揭下來的衝動。
雖然,她並不期待與他能生什麼故事。
但此刻,兄長的性命還要靠他來救。
一個月的時間,變數太多,她需要牢牢抓著他,用感情或者說這張臉,將他綁在自己這艘船上,才能護住兄長的平安。
深吸一口氣,沈棠渾身肌肉放棄了抵抗。
任那屬於他的沉香味,覆蓋在自己身上。
紅著眼眶,對他露出一點澀然的笑來。
“三爺,辛苦您在外面等我這麼久了。”
“這幾日奔波辛勞,棠棠都看在眼裡,天冷了,你需不需要換一雙妥帖的鞋襪?等回去之後,讓你府中的小廝將你的尺碼送來。”
“棠棠給獄中的兄長做兩套,也給三爺您做兩套。”
“江南的繡工,總比京城要精緻些,還望三爺不要嫌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