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棠見狀,眉間微蹙,心裡也嘆了一聲。
今日,真不是個好日子。
只能等明天再來了。
她幾步上前,伸手去攙扶林從鶴,可她自己本就有傷在身,這攙扶的動作剛舉起來,後背便生起津冷刺骨的疼。
“嘶——”
牽扯住傷口,她沒忍住,呼痛聲溢位來。
飲了薄酒淺眠的林從鶴,卻被這呼痛聲給驚醒,眸光微抬,落在沈棠近在咫尺的容顏上,一時之間,還以為自己在做夢。
“棠棠……”
心心念唸的女子出現在夢中,他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她的額髮,眼底盡是眷戀。
“也只有在夢中,你才會離我這麼近……”
沈棠沒料到他突然伸手。
等那帶著酒意的手掌,順著她的額髮往下,摸向她的側臉時,她的臉唰地紅成一片。
猛地甩開攙扶他的肩膀,踉蹌地後退兩步,不可置信地看著他,眼底盡是羞惱。
“男女授受不親,林公子還請慎重!”
女子的嬌嗔又帶著薄怒的聲調,將林從鶴從迷迷糊糊的夢中驚醒過來。
他扶著小廝的手臂站穩,環顧著滿殿的狼藉,昏睡之前的記憶湧上心頭……
今日是他的生辰來著,伶人唱罷之後退場,他自顧自地喝起酒來,喝著喝著……
林從鶴猛地抬頭,看向幾步之外披著黑色披風的沈棠。
她黑衣寂冷,面白如雪,卻又有一抹暈紅縈繞在眉眼之間,單單站著,便似江南粉黛青瓦,讓人心底生出無限的溫柔和憐惜。
他猛地掐向攙扶著自己的小廝的手臂——
“疼疼疼!”
小廝急忙叫饒。
林從鶴終於真正的清醒過來。
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棠,一開口,聲音沙啞無比,“棠棠?”
棠棠兩個字,在未出閣的男女之間,有些曖昧和唐突了。
林從鶴反應過來後,急忙改口,眸光掃過她眼角未乾的淚痕,心底已有幾分猜測。
“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?”
他立刻從身後端來一盞冷茶,兜頭給自己灌下去。
這樣,可以將身體裡的酒氣強行給逼散,讓自己清醒過來。
“你不必著急,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說,夜深殿涼——”
他看向扶著自己的小廝,忙甩開他的胳膊,吩咐道:“快把人都叫過來,燒兩籠炭盆,再去端些熱茶,還有廚房裡的點心和吃食,都熱了捧過來。”
小廝急忙應下,連連點頭,轉身出去照辦。
林從鶴看著髒亂的軟榻,也不好意思讓沈棠坐在此間,指著隔壁的會客室道:“沈姑娘,我們去那邊聊吧?”
沈棠看著他。
沒有動。
“沈姑娘?”
下一刻,沈棠直直跪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