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山山腳。
李大川眯著眼睛望著前面李富貴他們上山留下的足跡。
一邊大聲地囑咐大家捆上繩索。
眾人發現積雪最深的地方,已經沒過了腰身。
氣氛微微有些沉重,眾人一言不發地接過前面的人遞過來的繩子捆在腰上。
都是靠山吃飯的,自然不是什麼都不懂。
山裡本就危機四伏,現在大雪封山,路況不明,危險程度更是幾何數倍增。
一個不小心的話,大傢伙都得交代在山上。
心裡已經把李跛子一家給罵了個遍,什麼時候上山不好,非要挑時候。
蘇鬱白心情也有點糟,不過不是因為要上山,而是感覺褲襠有點涼。
“這不是咱們的獵狼英雄,蘇鬱白嗎?”一道揶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“有他在,相信咱們上山這一趟一定會很順利,大家說是吧?”
蘇鬱白瞥了眼說話的人,和記憶中對照了一下,是賈援軍家的小叔,賈慶山。
“賈慶山!”李大川正在給眾人檢查繩索,聞言冷喝一聲。
賈慶山聳了聳肩:“幹嘛啊大侄兒?我看到‘讓咱全村吃上肉的大英雄’,還不興說兩句話了?”
讓咱全村吃上肉這句話咬的格外重,揶揄之意很濃。
李大川皺了皺眉頭:“現在我是領隊,你要是不想上山就回去,但是別壞了規矩。”
其餘人都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。
山上的情況本就複雜,上山救援需要的是同心協力。
最忌諱這種還沒上山就劍拔弩張的事情。
稍有差池,就會連累其他人。
這是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。
賈慶山撇了撇嘴:“知道了,知道了,真是的,開個玩笑也不行。”
李大川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,這個賈慶山,仗著自己是家裡的老么,在同齡人面前一直以長輩自居。
不止一個人說過這事,可架不住這傢伙不要臉啊。
蘇鬱白本來的懶得搭理這種人,可看他這賤兮兮的樣子,心中升起一絲恥笑。
語氣幽幽:“這麼說,你也是吃過狼肉的,升米恩鬥米仇的事情我見過,不過像你這樣端起碗吃飯,放下碗就砸鍋的,還是第一次見。”
賈慶山臉色微微一變:“喂,蘇鬱白,你把話說清楚點,少平白無故的冤枉人。”
蘇鬱白神色平淡:“你故意在這時候提起我打狼的事情,不就是想說,李跛子父子上山遇險的事情,是我一手促成的嗎?”
“你當大家都是傻子?看不出你的心思?”
眾人齊刷刷地看過來,眼神都透漏著不滿。
大家今天上山,本就心情沉重,心中自然也不免腹誹幾句。
可前天剛吃了熱滾滾的狼肉,做夢的時候都在回味呢。
大家對蘇鬱白感激還來不及呢。
賈慶山這麼做,可不就是端起碗吃飯,放下碗砸鍋嗎?
按他的意思,大家以後乾脆別進山了,不然出了事就是上一個進山的人導致的。
那不是搞笑嗎?
“蘇鬱白,你血口噴人。”賈慶山察覺到大家的視線,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。
蘇鬱白理都沒理他,轉過頭看向李大川:“我要單獨行動。”
李大川不假思索地說道:“不行!”
蘇鬱白沉聲說道:“我們在大雪封山的情況下,上山尋人,本就是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。”
“需要時時刻刻地提高警惕,最重要的就是同心協力,不然一個不小心,大家都會交代在上面。”
“我和賈援軍有仇怨,賈慶山這麼做不足為怪,畢竟他們叔侄倆是吃一個人的奶長大的。”
“噗..”旁邊的李安康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。
其他幾人也是忍俊不禁。
賈慶山的臉色鐵青:“蘇鬱白,你..”
蘇鬱白眼皮都沒抬:“所以賈慶山有充分打擊報復我的理由,我不會和他一起行動。”
“我會對自己的安全負責。”
李大川本來想要勸說的話,也嚥了回去。
轉頭看向賈慶山:“賈慶山,你回去吧!”
賈慶山愣了一下,臉色驟變:“李大川你什麼意思?”
蘇鬱白也看向李大川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
李大川神色冷冽:“你壞了上山的規矩,嚴重破壞隊伍和諧,隊伍裡不能留你。”
“這件事我回去後也會如實上報隊部,你好自為之。”
賈慶山咬牙切齒地盯著兩人:“好好,不上就不上,勞資巴不得呢。”
蘇鬱白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賈慶山,這一家人都是賤皮子,有事沒事就想找人給他們緊緊皮子。
要不是不想節外生枝,他連搭理這種人的慾望都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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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安康掃了眼賈慶山的背景,看向李大川打趣道:“你不怕他老孃賈李氏去你家門口罵街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