滄瀾皇宮,紫宸殿。
夜色如墨,殿內燭火卻燃得極盛,映得金漆龍柱煌煌刺目。
\"廢物!一群廢物!\"
滄瀾皇帝李慕修一掌拍在龍案上,他雙目赤紅,龍袍袖口因暴怒而微微震顫,聲音卻冷得駭人:\"孤養你們天罡衛數十年,竟連一個女子都攔不住?!\"
天罡衛首領單膝跪地,低垂的頭顱幾乎抵到地面:\"臣……罪該萬死!\"
\"你的確該死!\"皇帝猛然拂袖,案上茶盞橫掃而出,滾燙的茶水潑了首領滿臉,\"但在這之前——\"他目光如刀,刺向殿角默不作聲的柳殘雪,\"來人,先給朕剮了這個叛徒!\"
“陛下!柳殘雪並非叛徒!乃是舊傷復發這才讓那女子鑽了空子!”
\"哦?\"皇帝冷笑,目光轉向一旁為柳殘雪辯解的公孫詡,\"國師,朕還沒問你——你為何會出現在密室?!\"
公孫詡面上波瀾不驚:\"臣夜觀星象,察覺太廟異動,這才……\"
\"夠了!\"皇帝猛地抽出身側侍衛的佩刀,寒光直指公孫詡心口,\"說!你與那女子到底什麼關係?!\"
公孫詡面對直指心口的刀鋒,連睫毛都未顫動一下。他從容地整了整被夜露沾溼的袖口,唇角甚至浮起一絲無奈的笑意:
\"陛下明鑑,臣與那女子只有一面之緣。\"
\"今日臣測出太廟將有異動,因此擔心陛下安危,這才匆忙趕去。若陛下不信...可召人查證。\"
皇帝眯起眼睛,盯著這位年輕國師平靜如水的眼眸,半晌才冷哼一聲收回佩刀。
\"姑且信你一回。\"
他甩袖轉身,龍袍在燭火下泛著冰冷的光澤,\"但失察之罪難逃——罰你三月俸祿,閉門思過七日。\"
公孫詡躬身行禮,掩去了唇角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:\"臣領罰。\"
\"至於你——\"皇帝陰鷙的目光轉向天罡衛首領,\"調集所有天罡衛,務必在三日內追回夢華露。若再失手...\"他指尖輕叩龍椅扶手,\"提頭來見。\"
最後看向柳殘雪時,皇帝神色略顯複雜:\"柳殘雪傷勢不輕,孤派御醫...\"
\"不必。\"柳殘雪捂著滲血的傷口,聲音嘶啞卻堅定,\"明日...是內子忌日。臣要回寒江舊宅。\"
殿內燭火突然搖曳,映得皇帝面色明滅不定。良久,他疲憊地擺擺手:\"...準了。\"
待眾人退下,皇帝獨自站在空蕩的大殿中,月光透過雕花窗欞,在他陰沉的臉上投下斑駁的暗影。
\"一面之緣?\"他忽然冷笑出聲,指節捏得發白,\"好個一面之緣!\"
\"來人!\"
殿門應聲而開,老總管佝僂著身子碎步趨前:\"老奴在,陛下有何吩咐?\"
皇帝從袖中取出一枚玄鐵令牌,令牌上\"天誅\"二字在燭火下泛著血色:\"去請'那位'出關。\"
老總管渾濁的眼珠驟然亮起,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接過令牌:\"陛下聖明!\"他激動得聲音發顫,\"有那位大人出手,定能手到擒來!\"
\"哼。\"皇帝負手而立,龍袍上的金線蛟龍在月光下栩栩如生,\"孤倒要看看,公孫詡口中'一面之緣'的女子,能在天誅劍下撐過幾招。\"
老總管聞言,捧著令牌的手微微一顫,欲言又止地抬頭:\"陛下,老奴斗膽......若那女子當真是傳言中的那人,恐怕......\"
他話未說完,皇帝銳利的眼風已掃了過來。老總管慌忙俯首,卻仍硬著頭皮繼續道:\"老奴擔心,若她真是那人,咱們怕不是她的對手......\"
皇帝聽了這些話,忍不住嘴角上揚,“就算是又如何?她現在可不是神族!看她那樣子,應當是還未完全甦醒前世記憶!”
“只要她想不起來,孤就有機會拿回夢華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