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丞相大人，您可曾知曉，這些日子我在宮中究竟過的是何種日子？擔驚受怕，險象環生，已然成了家常便飯。”
柳蕪鳶微微揚起下巴，目光直直地望向柳歸舟，眼眸中隱隱透著幾分質問與委屈，語速不自覺加快，話語裡滿是壓抑許久的憤懣。
“夜裡睡不安穩，總提防著暗處會不會冷不丁躥出什麼兇險之物。”
“白日裡行事更是如履薄冰，稍有不慎，便是旁人的無端刁難，冷嘲熱諷。這般驚心動魄的遭遇，我都數不清歷經了多少回。”
她頓了頓，深吸一口氣，平復些許心緒，繼而神情凝重，語氣愈發冷厲：“此番我冒險出宮，若是走漏了風聲，被人察覺，您覺得會是怎樣一番光景？”
“且不說旁人，單是那皇后，平日裡便視我為眼中釘，肉中刺，正愁找不到由頭拿捏我。一旦知曉此事，她定會藉機大做文章，羅織罪名，不擇手段地將我置於死地。”
“屆時，滿宮上下，誰人會出面保我？家族又能否承受得住這突如其來的牽連？”
其實，在踏出宮門的那一刻，柳蕪鳶便已將種種後果在心底掂量了無數遍，深知此番行徑極有可能招來大禍，治罪是板上釘釘之事。
可即便如此，為了柳歸舟謀劃之事能順利推進，更為了自己往後能尋得一線生機，從這困局中解脫出來，她別無選擇，只能硬著頭皮出來。
柳歸舟聽著這番言語，先是一愣，臉上的錯愕與懊悔瞬間交織。
他平日裡忙於朝堂政務，周旋於權謀爭鬥之間，竟全然沒料到妹妹在宮中處境如此艱難。
“我……我竟渾然不知你在宮裡遭受了這般磨難。”
柳歸舟垂下頭，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，聲音微微顫抖，滿是自責與愧疚。
“鳶鳶，是我考慮不周，說話不過腦子，一時心直口快，疏忽了你的艱難處境。實在對不住你。”
看著柳蕪鳶那冷漠疏離的神情，柳歸舟心底一陣發慌，深知自己此番行事欠妥，惹得妹妹不悅，當下只能滿臉愧疚，不迭地向她致歉。
“丞相大人，您無需致歉，我既應了您的邀約出宮，便清楚做這類犯禁之事，本就伴隨著莫大風險，後果我自是擔得起。”
柳蕪鳶神色淡淡，拋下這一句後，便自顧自地走到包廂內的桌子旁，款款落座，脊背挺直，儀態端莊，不見絲毫慌亂與侷促。
柳歸舟見狀，心急如焚，忙不迭地快走幾步，趨近桌前，臉上滿是焦急與懊悔，話語裡透著幾分急切的討好。
“鳶鳶，你莫要再生悶氣了，此次確實是我行事欠妥。”
“朝堂之上波譎雲詭，各方勢力傾軋爭鬥不斷，諸多繁雜事務一股腦兒全堆到了我跟前，我每日周旋其中，忙得焦頭爛額，暈頭轉向，這才沒顧得上及時探聽你在宮裡的情形，疏忽了你，是我的過錯。”
柳歸舟言辭懇切，滿心希望能借此多說幾句，為自己莽撞行事尋個託詞，好讓柳蕪鳶消弭心頭怒火。
本章未完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