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子愣了愣,上下打量他片刻,忽然一揮手:“撤,通行!”
待眾人都下了船了,才低聲對身旁人說:“是楚大人提過的那位,可不能怠慢。”
晚飯確實吃的好,幾人的伙食大大提升,就連房間裡的被褥用品經過她們的同意換上了更好的了。
幾人很久沒吃上這麼好的了,一時就吃的撐了,就連柳歸舟都比平常多吃了幾口。
所以三人相約逛了會碼頭的集市,現在又回到了甲板上吹風。
齊雨燕趴在船舷上看水波,忽然想起了那群人離開,然後管事的很震驚,非要熱情款待他們的樣子就覺得好笑。
她想著想著就笑了聲:“真是沒想到你還有這門路啊。”
柳歸舟望著遠處漸隱的漕幫快船,輕聲道:“有些人情,總能派上用場的。”
齊雨燕又像是想起了什麼,看著柳歸舟手上的帕子,不由得問道:“柳公子這是好雅興啊,這是買個哪個美嬌娘的?”
那是柳歸舟剛剛下船順手買的。
此時被齊雨燕提起,柳歸舟面不改色地將帕子收回袖中:“不過是見這蘇繡包裝精美,就買了條給家妹做禮物。”
“令妹?”齊雨燕挑眉:“可是那位……”
張老大拍了拍齊雨燕的肩膀,打斷了她繼續說下去,再探究別人的事,太沒禮貌了。
齊雨燕被這一打斷這才反應了過來,不禁有些懊惱,她其實不這樣的,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沒了分寸,就是想要問清楚。
柳歸舟倒是不介意,不過她不提他也沒打算多餘去說,他只是站在原地沒動。
他的目光倒是落在了齊雨燕的劍柄上,那裡纏著一圈褪色的紅繩,繩結打法他很熟悉,是多年前京城最流行的平安結。
而會這種特殊編法的,全京城不超過十人,他想起了失去訊息的柳蕪鳶,心中泛起了苦澀。
“發什麼呆呢?”齊雨燕用手在她面前揮來揮去的:“宵禁了,回艙了!”
柳歸舟收回了心神,朝著齊雨燕點了點頭,幾人隨著其他船客都回了船艙。
是夜,碼頭的喧囂漸漸沉下去,柳歸舟藉著月色上了和小船,划船而去。
傍晚的時候就找了管事,有著前面藉著令牌行事的緣由,就是沒有他幫忙之事,這種與漕幫相熟的人,船主也會賣他一個面子,說不準未來就能用上的情分。
何況是現在這位還為他們行了方便,不過是夜半借船,這等小事,柳歸舟剛提他們就答應了。
管事做事盡善盡美,待柳歸舟提了後,他甚至就打點好了之後的事,引著他往碼頭深處一處掛著“漕運分舵”木牌的院落過去。
他也是有私心的,既然這公子與漕幫交好,他來送人家了,沒準漕幫記住他了,以後還能行個方便。
可惜外頭有人把守,送到門口他就得先回去了。
柳歸舟則隨著另一個人去了院落。
就見堂屋裡已經站著一個人,看著短小卻也精悍,臉上的戾氣明顯極了,看面相就不是好惹的,他正站在裡頭等著柳歸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