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回大地,天氣乍暖。
女子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,整日靠在軟榻上,常有一隻藍胸佛法僧飛進瑤華宮,落在女子肩上。女子正撫摸著它的羽毛……
“這鳥兒怎麼飛來了?”
“你也認得它?”
“奴婢在宮宴上見過。”
“是了。”
“公主殿下怎麼了?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了?”
“我就是有些乏力。”
忘憂安慰道:“不要緊,這是春乏之症,養養就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女子繼續撥弄著那鳥兒的尾羽,想起來問道:“忘憂,我從來沒有問過你,六月時在忘川水畔,你是如何在江中救起了我?”
忘憂笑著回答道:“當時我正在江邊散步,見江上漂著竹筏,我一眼就看到了月兒,一身白衣,昏迷不醒,所以便將你從江中救起。”
“僅此而已?”
“僅此而已。”
女子是不信的,既然忘憂不說,她也不再問。女子知道,當時江上霧很大,白茫茫一片,在江邊是看不清的,忘憂因何隱瞞實情,她也懶得再問。若什麼事都理得過於清楚,這世間便無甚安樂。
“以後你有何打算?”
“我願與月兒相伴相隨。”
“若事與願違呢?”
忘憂愣了一下,“若事與願違,我便平事。若有山海相阻,我便移山填海。”
“為何?”
“總有一日,我會告訴月兒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女子拿開手,輕輕拍了拍,對那鳥兒道,“去吧!”莫名地感覺,自己體內彷彿住著另一個人的魂魄。
忘憂有些不解。
“我今日約了楚弋,我改日去承興院看你。”
“嗯。”
女子下了逐客令,忘憂還是不知女子明白了什麼,但能察覺出來,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變化。
忘憂前腳剛走,楚弋後腳就來了。
“皇妹,今日可安好?”
“託太子的福。”
春乏秋困,起初宮人們並未注意,直到持續了月餘,眼看就到和親之日了。楚弋開始慌亂起來。當忘憂來瑤華宮的次數越來越勤,女子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。
“太醫這兩天可來看過?”
“有忘憂在,何必勞煩太醫了。”
楚弋再想說什麼,又被女子的冷臉懟回去了,“皇妹最近怎麼了?”
“太子此言何意?”
“皇妹心情不好嗎?”
“太子是在擔心和親之事?”
楚弋:“……”
“我有話問你。”
“皇妹請問。”
“楚弋,漓王府與生死門,是否當真如你所說?”女子嚴肅道。
“……”
楚弋望了望她,她再一次直呼他的名諱,看來是打算與他開誠佈公。
“我想聽真話。”
“是,生死門現任門主夜陌,乃是皇叔母族前丞相府夜家之後,生死門臭名昭著,漓王府卻不辨是非,多年來一直暗中庇護。”
“可據我所知,生死門雖然行事時有偏激,但也並非像外界傳聞一般,十惡不赦。”
“皇妹這是在偏袒他。夜家當年試圖篡奪皇叔謀朝篡位,百餘口人獲罪,哪知他仍是賊心不死,暗中投入生死門圖謀不軌。不過本宮相信,皇叔不會再縱容他行此謀逆之舉。”
“不會,還是時機未到?”
“……”
楚弋一時分不清女子立場,刺殺闖宮就在眼前,除了生死門,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,可他想不通,夜陌隱忍多年,最後會對病重的皇帝下手。
“宮中刺客橫行,皇妹也認為是他?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
“皇妹知道是誰?”
“嗯。”
她曾在御書房見過一個人影,後來在皇宮夜行了幾回,她大概也弄清楚了他是誰,只是不能說出他的身份。
“皇妹藏著這些秘密,不害怕嗎?”
“宮廷的秘密還少嗎?”
老皇帝的近侍宮人又聾又啞,便是老皇帝為了防止他洩密的手筆。那晚投毒的刺客,如果不是花房裡那個人影,鬧得全宮上下皆知,讓人不得不去懷疑是老皇帝某個計劃的一環,至少從楚弋目前的態度來看,恐怕還不知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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