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若雪:“鬱王殿下,是城北那位?”
宮人:“正是。”
石婉兒:“聽爺爺說,鬱王殿下與太子殿下一樣都患有心疾,幸而得到忘川神醫醫治,自那以後,鬱王殿下便備得聖上厚待,所以才會時常出入皇宮。”
宮人:“石小姐慎言,皇宮重地不必宮外,切勿妄加議論。”
木槿:“咱們去前面看看吧!年前我見園中有一叢薔薇,應該開了。”
白芷:“好。”
宮人:“幾位小姐請。”
……
湖水邊,那皇帝身穿龍袍,步履不停,仿若迴光返照。湖面倒影著紫竹林的輪廓,還有那位聾啞的宮人,手中提著驅蚊的香爐,一縷一縷香菸鑽出鏤空的爐頂,還帶著藥草香氣。
皇帝:“忘川送來的這味良藥,果然藥到病除。”
宮人點了點頭。
皇帝:“臨安那邊,我看就不用再盯著了。你去,告訴鬱王殿下,寡人全權交由他處理。另外,給工部下一道旨,讓他們看好將軍府,務必年年修繕,不怕費銀子。寡人要讓天下百姓都看到,將軍府功功勳仍在,皇恩浩蕩,永當載入丹青。”
作為皇帝,楚洵有著常人所不及的城府,也有日復一日熟稔的權謀,是為江山天下,還是為高堂裡的無上帝位,只有這位聾啞宮人知曉。
紫竹林裡,傳來細細風聲,皇帝沒有靠近,“公主殿下可有來過此地?”
宮人搖了搖頭。
皇帝:“難怪寡人一見公主就覺得熟悉,原來竟是皇姑母的後人,寡人真是老糊塗了。”
公主逃婚,忘憂獨自面聖陳情,與皇帝的談話便是如此。皇帝念及親情,既往不咎,當然還有忘憂為皇帝獻上了治癒心疾的藥方。
皇帝:“這別院雜草叢生,派人清理乾淨,再在院中種上些果蔬吧!”
……
這一次和親,由東宮親自攜朝中百官相送,直到和親隊伍出城。
“籲……”
楚弋凝重地看了一眼楚雲,緊接著調轉馬頭,朝公主鸞駕疾馳而去。
宮人:“啟稟公主殿下,太子殿下過來送行了。”
女子穿著喜慶的禮服,頭上戴著大紅蓋頭,悶了一路這才摘下來。
楚弋:“皇妹,馬上要出城了。”
宮人掀開車簾,女子頭上的珠釵碰撞著叮噹作響,已經換了一身新嫁衣,頭面也是全新的,穿在身上分量更重。
“楚弋,別忘了你的承諾。”
“皇妹放心。”
只見女子側過身來,朝城樓上看了一眼,不出意外的話,她再也不會回來。
楚弋臨別贈言:“皇妹,路途遙遠,為兄就送到此處,風雨塞途,望皇妹保重身體。”
“……”
禮官:“公主殿下啟程!”
“駕!”
楚弋策馬爬上城樓,而後百官跟隨著上樓。
城樓上鼓樂喧天,城門外是公主鸞駕。
禮官:“送公主殿下!”
百官拜別。
城外桃林,桃花開得正盛,公主鸞駕從桃林外經過,不知何時忽然颳起一陣大風,空中捲起漫天花瓣來。
花開如作,不必等到陽春。
楚雲瞥了一眼桃林,回頭看了一眼公主鸞駕,指揮隊伍繼續前行。一片花瓣飄過車馬頭頂,輕盈地落進了公主鸞駕,鸞駕上的嫁衣如火,相較之下,此時的這片遲來的花瓣落在袖中,已經遜色了三分。
宮人:“公主殿下,出城了,奴婢替公主殿下摘下首飾,別累著了。”
“嗯。”
公主鸞駕內左右共坐著四名宮人。
太子楚弋居高臨下,正如梨州那日眺望神女峰,直到隊伍經過桃林,桃林外還有兩千兵馬在等候,已經接上了和親隊伍。
龍葉:“殿下。”
楚弋:“回宮。”
百官頓時鬆了一口氣。
一眼望去,和親隊伍一路北行,浩浩蕩蕩,共三千餘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