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我守多久?”大統領轉過臉來望著艾爾文。
“明日我就開拔動身,你得守在那兒至少七天。”艾爾文正經說道。
“好。”納金笑著從沙盤桌上跳了下來,“菲森施塔特那邊,我就靜候佳音了?”
艾爾文並沒有正面回答。因為要面對子木,他也不敢打包票。
臨走前,自由軍大帥忽然轉過身來,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了一句:“你確定子木那老東西,不會摸著黑來要了你的命?”
“小子,我在大統領這個位置上也待了好些年了,真沒點本事,早死了十回八回了。”納金沒好氣地回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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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麼了?這般暴躁。”在兩人奔回羅藤堡的路上,艾爾文望著身旁的姑娘,一臉的莫名其妙。他覺得嵐姻對這些魔物本能上很排斥。
“沒有。”嵐姻清冷回道。
“我知道你很擔心你的老師和大哥,可要救他們也得一步步來。”艾爾文輕聲安慰道,“先和納金搞好關係,打通了他這層通道,才能深入大山脈裡去。你也不想一邊找人,一邊還得面對成千上萬的魔物罷?”
嵐姻知道艾爾文說的是對的,可是她一看到納金那副老謀深算的樣子,就忍不住焦躁起來。她選擇留在艾爾文的身邊,便是從內心深處一直堅信他能找到最可行的方案。轉念想到那白髮狐狸也可能在大山脈裡,眼前這人的焦慮比起自己來只怕只多不少,可他還能夠如此溫柔地安慰自己,這使得她心頭五味雜陳之餘深覺慚愧與黯然。
“我只是單純地不喜歡他們罷了。”嵐姻偏過臉去,迴避著男子的視線。
“是因為你母親被魔物所害,所以你很厭惡他們?”
“也許是吧。”姑娘小聲說道。
艾爾文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寬慰她,只得扭轉話題:“放心,我必定拿下菲森施塔特。只要和魔物接壤的地盤都在我們手裡,與他們的和談就能開啟。有了納金這個突破口,我們就能扮成商隊,大搖大擺地進到大山脈裡去。”
“別太樂觀了,大山脈裡可不止他們侏儒一脈。”姑娘冷靜地提醒道,“況且,放眼整個北方,不還有個鐵尼鹿森堡和魔物們接壤呢?”
“這我當然知道。”艾爾文說道,“不過呢,只要撬動了納金這個點,其他的魔物見了也應該會紛紛效仿,起來反抗。只要子木使喚不動人,兩邊不打起來,我們就能把自由貿易區建起來。到那個時候,也就不差鐵尼鹿森堡那一點地盤了。”
“不得不說,你這混球確實很有本事。讓魔物們加入自由城邦?這個政治眼光的確超前。一想到你要把手伸進大山脈裡了,就不得不感嘆——本姑娘當年的眼光是真的獨到。”女子展顏一笑。
“搞半天,原來是要誇你自己。”艾爾文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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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艾爾文領著大軍趕到菲森施塔特城下時,親王這邊依然選擇按兵不動。
子木和艾爾文都清楚,誰先對菲森施塔特動手,誰背後肯定要挨刀子。可自由軍這邊等不了了。
檽楓為了戴罪立功,向艾爾文請戰。艾爾文想也沒想便同意讓他當這個攻城先鋒。畢竟城內沒多少守軍,檽楓還剩的三千多傭兵(前幾日在山谷出口折損了過半)應該足夠應付了。保險起見,艾爾文把絡黛那買來的人手也一併交給檽楓指揮。這樣算下來,檽楓的攻城部隊湊到了四千餘人。
艾爾文已經充分領會過這些僱傭兵的“不靠譜”,所以他才選擇只領嫡系去對抗子木。他太清楚,在慘烈的戰場,“一顆老鼠屎”會壞多大的事。正規軍和僱傭軍分開行動,這是當年國王凱爾曼和玖湛元帥用行動教過他的,可他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。
一見到菲森施塔特的城牆上冒起滾滾濃煙,親王夏爾和甫丘利公爵便領著近四萬聯軍浩浩蕩蕩而來。看這個樣子,他們是打算把艾爾文的普世教自由軍全數消滅在菲森施塔特城下,然後再去和皇帝解釋他們這個“有趣”的行為——打著援救的名號然後對自己人先動手了。
甫丘利公爵立功心切,表示要由他來打這第一仗,他要給新晉的帝國元帥一個下馬威瞧瞧。
親王徵詢似地望了一眼身旁的子木,子木用旁人無法察覺的幅度微微點了下頭。
眼見親王應允,公爵便欣然領著大軍而出,毫無畏懼地衝向自由軍的陣地。騎兵開道,步兵跟隨,一副氣吞山河的勢頭,似是要把自由軍一口吞沒。
自由軍這邊,駐守陣地的夏燁與勢捌面色沉穩,舉止從容。即使他倆只領著兩千多的魔像軍團,在這菲森施塔特北面的寬闊省道上結著單薄的雙排陣,人數看上去少得可憐。可這兩位將軍並未有絲毫的慌亂。因為在這兩位久經沙場的老將看來,對面這些衝殺而來的軍隊——一看就是土雞瓦狗之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