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劉管事平日裡能橫著走,倚仗的可不就是自家公子。
現在自家公子涼了,自己也一下子失了靠山。
轉眼就被府兵捆了個結結實實,肩膀都要被往後掰捆折了,疼得他齜牙咧嘴又驚恐萬分。
“冤枉啊!”
“咱平日裡能挺直腰板來往街頭,倚仗的便是咱家公子!這樣的情況下,咱咋可能毒死咱的倚仗?”
“冤枉啊!冤枉啊!”
又是有道理的話,那不太轉動腦子的隊頭又扭過臉來看向易新,心裡尋思這貨怕不是正因著怕死而瘋狗亂咬人了。
而自己還真信了他亂咬的話。
易新必須把握住一切找回清白的機會,不然哪怕只是一個遲鈍語塞,進了正兒八經的縣府地牢,可就別想再出來了。
“你甭掰扯這些有的沒的!你就說這肉夾饃是不是你親自買的!是不是你親自遞到你家公子手裡的!”
“若真是這樣!那麼最有下毒嫌疑的人就是你!管你啥有動機沒動機!”
“咱不也沒動機殺人呢!”
又是有道理的掰扯,木魚腦袋的府兵隊頭又轉頭看向那劉管事。
劉管事急得都要當街罵娘了。
不過,易新對肉夾饃傳遞過程的指控,倒是提醒了他,他大喜過望地叫喊道:
“你錯了!肉夾饃還真不是咱買的!也不是咱遞到咱家公子手裡的!”
“是別人!那人近來經常在賭場裡小賭怡情!跟咱和咱家公子混了個臉熟!”
“早上就是他跟你買了個肉夾饃,然後遞給咱家公子的,咱還以為這廝是為了找個靠山所以才買個肉夾饃來討好咱家公子。”
“原來不是這樣!毒肯定是他下的!”
“啊沒錯!就是這樣!咱還以為他是為了討好咱家公子!原來是為了殺咱家公子!!!”
“官老爺明察啊!!”
倆人隔著一丈距離對吼,那府兵隊頭的腦袋都要來回擰動成撥浪鼓。
“你說的那人,現在在場不?將他指認出來。”隊頭可算有機會發表他的高見了。
十有八九,真兇還真就是這人。
劉管事趕忙掙扎著爬起身,在府兵的押解下於賭場裡頭一通轉悠,一個個的趴人臉上瞅人的臉。
直到所有人都被他瞅完了,他的臉色也再次難看起來:
“完了……不在,不在……”
“不過要是能找到他!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!”
福滿樓二樓,馮恆興致勃勃地瞧著樓下的熱鬧大戲。
瞅不多時,就瞅見那易新被緊捆成根棍兒似的,被二名府兵提溜著扔到大街上。
同時被這般緊捆的還有他的七大姑八大姨,以及那個劉管事。
“嘿嘿,瞧瞧他們被耍的,猴兒一樣,真有意思!”替馮恆促成這出大戲的腿子莊帛衣也跟著興奮勁兒起來:
“那癩蛤蟆絕對涼透了!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他的癩蛤蟆命!”
主僕正興奮勁兒看戲間。
十幾名府兵握著佩刀,四散著從賭場裡出來,隨後便於大街小巷來回跑動著粗魯搜刮,隨意揪人看臉。
一眼看出這些府兵是在識別臉孔,猜破這些府兵好像已掌握了新的線索的馮恆,心臟不禁略微一沉。
而那莊帛衣也瞬間消散興奮勁兒,臉上盈起一頓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