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!驢牽回來了!”
易大山興高采烈地騎著驢晃悠到家門前,難得來了嘚瑟勁兒,還在村裡轉了一圈。
他到鎮上送完貨之後,就立馬到處打聽哪兒有驢賣。
這年頭驢也不便宜,娘呀,一頭耕驢竟要二十兩。
好一些的役驢就更貴了,要三十兩。
本來他不想買的,可是爹的命令在前,他選擇聽爹的差使。
爹要買就買。
而易新高高興興跑出來一瞧,咦,咋才一頭?
一問得知一頭驢竟要二十兩,易新差點被氣暈過去。
“二十兩!你不問我一聲你就買了!”
“不是您要買驢的嗎?”
“……”
這好大兒,軸啊。
氣死老子了。
五十兩銀子還沒捂熱乎。
二十兩給了大兒媳拿去當開鋪子的本錢,十兩分紅給了李寡婦。
就剩二十兩了!!
沒了,渣也不剩了,還說要買酒罈子和陶罐子。
得,自個兒和稀泥自個兒燒吧。
易新扭頭看向大兒媳,衝她招手地說道:
“好兒媳,去鎮上一趟不容易,婦人家獨自在路上走也不太安全,這頭驢給你使喚。”
“鋪子開好之後,用驢車拉貨過去,給福滿樓和華府送貨時V才借你男人使一趟。”
易家的好事兒破天荒地頭一回落自個兒頭上,張淑蘭高興得都要哭了。
感動,太感動了。
趁著公爹腦殼裡頭還正經,可得叫他多落點兒正經決定才行。
“謝謝公爹體貼,”張淑蘭抹著感動的眼淚兒:
“公爹啊,您天天外出上山,沒工夫管家裡,不如將家裡的帳也交給我管,餘錢也都我來保管,免得錢裝你們兜裡,一眨眼兒就全沒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易新不假思索地拒絕。
也不說理由,絮叨完驢的安排就招呼他們夫妻快快忙活。
將僅剩的枇杷和杏子也趕緊倒騰換成錢。
至於後頭沒枇杷了咋辦。
李寡婦好像還在生自己的氣,哪怕昨夜請她母子吃了頓好了。
夜裡還幫襯了她一把。
這氣好像還是沒消。
不過她那幾棵枇杷樹已經快薅禿嚕了,就算她消火了,樂意給他去摘了,樹上也多少枇杷給他摘了。
於是他就惦記上了村裡其他村戶。
住村東邊的石匠家門口有五棵,北邊的染工家門口有三棵。
還有鐵匠家門口、窯工家門口、燒炭佬家門口……
原身跟村裡的關係有點不好,瞧見著便是個冷嘲熱諷,張口就是冷空氣,自家門前蹴溜的樹,葉子都比別處黃得快。
手頭又沒錢了,沒法打點,後頭再說吧。
接連幾日。
易新在家和稀泥燒罐子,大山夫妻和二河忙活著熬煮枇杷膏。
早前倒騰了好些回,這會兒不需要他教,有大山帶著就能順溜忙活完。
燒罐子就是嗆了些,熱了些,不勞累腰椎筋骨,還算輕閒。
這天終於燒夠了陶土罐子,熬煮出來的枇杷膏又裝了個整整二百罐。
吩咐好大兒們趕緊去送貨然後拿錢回來,自個兒便鑽屋裡頭趕緊睡個大頭覺。
累啊。
結果這一眯瞪,不知眯瞪了多久。
易大山夫妻就又牽著驢車滿滿當當地回了家。
“公爹,福滿樓不要咱們的枇杷膏了。”
“華府也不要了。”
???
易新聽見這話蹦躂起床,滿頭滿臉都是問號:
“啥?”外頭天已經黑了,可是卻瞧不見易二河的影子:
“二河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