估計是她亡夫爺爺那輩兒、甚至太爺那輩兒便蓋成的,距今已有至少七八十個年頭。
再有就是這院子的圍牆也是矮趴趴,他這個子稍微一墊腳就能將院子裡的一切張望個清清楚楚。
木門也裂了好幾道老寬縫,確實不安全。
手頭沒有啥錢,又怕問李寡婦要經費又鬧誤會。
誒,要不先不忙活挖樹的事兒,叫好大兒帶那兩兄妹多多伐竹子回來。
用又粗又長的竹子翻修她這破屋頂,竹雖不頂木材耐用,但也不至於說非常差,這不後山到處都是,主要是竹材不用花錢買。
說幹就幹。
招呼好大兒帶那兄妹倆呼哧呼哧先伐竹,然後他就負責牽驢車,將竹材給一趟趟拉回來。
李秋雲見易新這麼勤力,是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了。
感動又窩心之下,早前不信他的解釋的,現在也信了個七七八八。
應該就是僱來做活的。
揮汗如雨地忙活了整個下午,累啊,易新幹一會兒趴窩一會兒。
不過那倆兄妹倒是出力氣出得勤快,分毫不見人家偷懶的,頂多實在累了時才蹲著稍微歇兩口氣,然後又繼續嘿咻嘿咻地幹。
他趴窩的時候,那朱德福還會主動將驢車給牽走,再滿載著竹材回來時。
驢車在他手裡,竟都比在易新手裡時跑得飛快的。
瞧瞧,這就是人跟人之間的差距。
就在朱德福卸下一車竹材,牽著驢扭頭再回後山時,他的鐵劉海被風給颳得全往後飄。
易新偶然瞥見,他那被劉海嚴防死守蓋著的額角,竟有殘留的黥青痕跡……
!!!
娘類!逃兵?!
易新被那細微痕跡驚得不輕。
一般兵老爺是不黥面的,只有被抓的逃兵會以黥面為標記。
讓人一瞧就知其身份,於是不敢收留。
因為,逃兵一逃黥面,二逃就是殺!
膽敢藏匿逃兵的,也一起殺!
這麼一來,誰還敢收留逃兵?
收容逃兵是要被一起砍頭的!
易新感到大事不妙,不知如何是好。
肚子裡咣噹著水思索該咋辦。
然而與此同時。
一直在垂涎易新那頭驢的石滿倉,這些天也沒閒著暗中觀察他們家。
眼巴巴地等著易家露出破綻,好讓他乘機將驢據為己有。
今兒又瞅了大半天,那驢幾乎一直被一個生人來回牽著,片刻不曾走開。
石滿倉眼巴巴等破綻等的已很不耐煩,結果。
沒等來偷驢的機會,卻也瞧見了那大事不妙的痕跡。
娘呀,易新你真是膽兒肥了!
逃兵都敢帶回家的!
啊哈哈哈!你們死定了!
傍晚易新燒晚飯,心不在焉的,飯菜都燒得失了頂級大廚水準。
但朱德福和朱珠霞卻絲毫吃不出來差別,有飯吃就一個勁兒地往嘴裡胡吃海塞。
“易新!”石滿倉滿臉猖狂的不請自來:
“哎喲喲喲,吃飯呢正,吃得還挺香呢。”
吞了吞饞涎口水,石滿倉毫不廢話道:
“可知你臉前這來歷不明的是個逃兵!”
“但凡我去報官……”
“你易家就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