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老弟,死人不會說話的道理……”
“打死了算我的,露一手?”
???
此言一出,石滿倉大驚失色。
然後嚇得扭頭就跑。
那朱德福卻還愣著,他的腦容量似乎還沒石滿倉多。
等他回過神來時,石滿倉已經被嚇跑了。
然後他才反應過來,心下尖銳爆鳴的驚嚇。
趕忙端起碗將還沒吃完的飯菜禿嚕禿嚕吃喝乾淨,然後抓起自己親妹就要走。
“東家,咱喬裝老頭要飯,就是因為這緣故。”
“這下東窗事發,被人看破了,咱不想連累您家,咱這就離開。”
“多謝東家今日這兩頓好飯!”
說罷,就要拉著親妹告辭之時,易新卻一點不怕的吊兒郎當道:
“留步。”
“不要這麼緊張,告辭啥告辭,逃兵又咋了,旁人怕,我可不怕。”
其實易新肚子裡已有了對策。
而他的話也果然頓住了朱德福的腳步。
若能有一席之地容下安生,誰想顛沛流離吃盡苦頭。
而易新是唯一一個知道他的逃兵身份卻仍淡定的那個。
也尋思過,莫不只是在故作鎮靜,為了穩住自己。
畢竟,舉報逃兵是有賞錢的。
他想獨吞這份賞錢,所以才故意一副不驚訝的樣子……
可是易新的淡定不像是裝的。
“剛才那人跑了,萬一他帶了官府的人過來……”
“別慌。”易新稍事安撫。
這年頭的黥青手藝簡單又粗糙。
那綠色的刺字,顏料就是青銅鏽而已,將青銅鏽刺入真皮層,然後保留在那兒。
跟後世的科技顏料完全沒有可比性,後世的科技顏料只能鐳射消除。
銅鏽還不好辦。
沒有檸檬酸,就弄些小蘇打,小蘇打就是鹼,燒草灰就能過濾出來天然鹼。
鹼水能中和溶解青銅鏽。
想辦法倒騰出個注射器那樣式的東西,將鹼水注射到青銅鏽所在的真皮層,再將中和溶解後的液體擠出來就行了。
連疤痕都不帶有的。
“我有法子消掉青字,往後你只要咬死自稱不是逃兵就行。”
聽見這話,朱德福心下湧起狂喜。
不敢置信又希望他說的是真的。
是夜,易家大院煙火繚繞,燒草取灰過濾天然鹼水。
磨細的針挑著皮地刺入朱德福額角,這頭灌進去鹼水,鹼水從另一頭出來。
幾番沖洗,果然連疤痕都沒有,只有兩個細微的針孔,過些天就能長好了。
沒想到東家竟有這手藝,朱德福心下那個感激不盡。
“東家,多虧了遇見您,”朱德福激動中,不免也話多了一些:
“我不是有意逃兵役的,討飯路上被過路的兵老爺撞見,就這麼被抓去充了軍。”
“若我不逃,我妹妹孤零零一人,肯定要遭餓死。”
得,還是個扶妹魔。
不過能理解,自己親手帶大的,感情更深厚很正常。
“東家!我被抓丁充軍時,也有好些旁人被抓!”
“您若是缺人手做活,我可以設法找他們過來投奔您!”
???
難得當回大善人護下你這一個燙手山芋,已經夠心驚肉跳了。
竟還想弄一堆燙手山芋過來。
簡直了,愣腦殼。